平時父親吃藥家庭開支的錢,準備拿出10萬再幫弟弟建平還些債。
那天夜裡,我叫回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弟弟建平,他哭著對我說:哥,我真的撐不下去了,我欠了這麼多錢,根本還不上,我該怎麼辦?”看著他淚流滿面的樣子,我再也無法忍受,母親和父親啥也沒說,只是摸著眼角的淚水,
第二天,我拿出了這10萬塊錢,放到弟弟和父母面前,語重心長的說,這筆錢原本是想修咱家房子的,自從你上次喝酒打了媽和孩子,我決定以後再也不管了,可爸媽讓我再幫幫你,為了爸媽,我就再幫你一次。
我又接著說,你看看爸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在晚年患上了精神病,母親也背井離鄉的為你看孩子,我這麼多年替你還債,還要幫你養孩子,交房費,一家人的開銷都是我一個人的,你要振作起來,幫襯著我,你這樣下去萬一把我拖垮這個家就完了。
在我的幫助下,弟弟似乎重新找回了生活的動力。他不再整日消沉,而是開始積極面對,和往常一樣關心起這個家,看到他逐漸恢復了以往的自信和幹勁,我的心裡也些許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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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村莊裡,這一天又熱鬧了起來。在外打工的十斤死在了工地上,今天被同村去的幾個工友拉回家了。
十斤在外打工的兒子也通知,正在路上,估計夜裡就到家了,十斤家門口聚了很多人,開始為十斤忙活,送他走完最後一程。
我們這個山溝溝裡的村子,一家有事都會去幫忙。相互照應。
大家忙著為十斤洗頭淨面刮鬍子,洗去那些常年鑲嵌在頭髮間皺文裡的水泥渣子和灰土,換了三盆水才洗乾淨,要走了得換上新衣服,乾乾淨淨,體體面面的走,不管他活著是多麼窩囊,多麼屈辱。
人們掃院子,忙著拉桌子,在大門上搭上一塊長長的白布,放上花圈,彷彿在告訴外這一家有喪事。
乾淨的十斤躺在正房裡,外面隔開一個簾子,也許這就是陰陽兩隔了?簾子外面的桌子上擺著貢品,點著白蠟,香爐裡點著三炷香,快燃完了就再點三根,日夜是不能熄滅的,香菸裊裊上升,很細很慢的樣子,不由的想起這是一個壓抑著的痛苦。
兩個婦女專門陪著十斤的媳婦,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十斤媳婦卻出奇的冷靜,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臉上無喜無悲,和蠢裡的人們說著感激的話,沒有出現痛不欲生的樣子。沒掉一滴淚,好像他過了半輩子苦日子,淚水已經流盡了,好像死了的十斤是一個和她不相干的人,有時想起什麼?發一會兒呆,嘴裡嘟囔一句,走吧,走了好,享福了,省得活著受罪。
村裡人忙著事情,忙完了事情也不回家,就在十斤家的巷子裡,或坐或站陪著小輝陪著十斤的家人,一個村子的鄉里鄉親,在十斤一家最無助痛苦的時候陪伴著他們。
閒聊的時候,建明把十斤的死因慢慢說清楚了,63歲的十斤拿著50多的假身份證出門打工,在工地上一天也不歇息,不捨得吃喝,這一次中午飯後幹活,十斤爬到13層樓頂栽倒了,再沒有起來,包工頭只給15萬塊錢,建明和他們協商後又加了2萬的喪葬費,再不多出了。
包工頭很精明,不緊不慢的說,這是給你們面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身體……建明他們知道,十斤本身就有病,加上他的年齡是假的,不敢再爭了。
十斤用他餘下的生命換了17萬塊錢,建明說,十斤再活十幾年也掙不了這麼多錢,也算值了,另一個說,他有病,還出門打工,建明說,說的輕巧,誰願意出去了呢,不出門打工行嗎?
想起十斤的家庭眾人無語了,記得十斤有幾年沒出門打工了,在家試著做些小買賣,收過破爛,賣過饅頭,還幹過好幾樣,十斤人老實嘴笨,一樣也沒幹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