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不了你可憐的爺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老人家在無盡的深淵裡掙扎,他們除了痛心疾首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家時刻不停的禱告,乞求蒼天開眼;憐憫一下苦難的你爺,讓他老人家少受點罪,平安度過, 你爺為了不讓奶奶為他的事擔心,嘴上說不會畏懼全隊批鬥大會,其實心裡恐懼到了極點。你爺在無盡的恐懼中度過了三天三夜,那種被絕望,無助,恐懼籠罩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無法體會。
你奶奶一個女人,護著幾個年幼的孩子,在“狂風暴雨”中艱難求生,目前還沒有看到“曙光”。你奶奶絕望、驚恐的蜷縮在每一個孤獨的黑夜裡,每一天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熬著。
大爸說著出了一口長氣接著說,他擔心你奶奶安危一夜未眠,他迫切想去現場保護爺爺,可是你奶奶死活不讓他去,萬一他一時衝動,打了人, 一時是解了恨了,可“後遺症“卻非常嚴重,所以你奶奶清楚,去只會幫倒忙。
你爺爺被關在農業社的牲口圈裡,那些年很多事都是看著乾著急沒辦法, 俗話說霜前冷雪後寒,因為前幾天剛落了一場大雪,導致年底的天氣異常寒冷,可隊裡年終批判大會卻熱得很。全國各地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大家像比賽似的,鬥得一個比一個離譜、狠毒。我們三隊因為都是一個姓氏,說到底都是一個祖宗,平常都是走走形式,應付下各方壓力。可是年底的這次是躲不過去的,必須動真格;“真刀真槍”幹。 我們三隊有兩個典型,一個是解放前家裡有十來畝地的小地主後代,一個是做過漢奸的“老麻子”。他們倆可知道年終大會的厲害,於是頭一天夜裡紛紛逃走了。可是隊裡平常對他們手下留情,年底大會卻不可能再包庇他們了,因此第二天他們如往年一樣;都被一一抓了回來。那個做過漢奸的老麻子藏到黑山的洞裡,上午十點,我們大隊五個小隊,一起在大隊部門前如常召開了批判大會,五個隊,幾百號陪鬥人員,押解著幾十名“地富反壞右”分子在雪地裡浩浩蕩蕩的沿街遊行一圈。有的隊為了掙表現,在他們隊的四個批頭物件脖子上掛著手推磨盤,導致他們腦後脖子上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為了減輕痛苦,他們邊走邊用手託著磨盤。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痛苦。
大爸接著說,他看見我爺也在當中,你爺一輩子受盡了苦,沒吃過一頓飽飯,在去世的時候想吃一頓白麵,你婆做了一碗白麵飯,剛吃進去就吐了出來,當時已經病的不行了,比起那時候,現在咱們家好多了,就是目前有些困難,我雖然年齡大了,身體還行,我還能幫襯你幾年,不好的事以後就別再想了,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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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大爸說的是,一個普通的農村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能顧了這一頭,顧不了那一頭,好多事不是“想”就能做到的,睡吧,也許只有在夢裡一切都能做到。
天麻麻亮,大爸起來了,他每天都是這個時候起來,一直在牛場忙活一天,他習慣了牲口打交道,或許在他心裡,只有牛才懂他的心思。
起來後,穿上林林給我買的新羽絨服,我想找建平談談,問問這個破罐子破摔的弟弟到底是咋想的,可又一想,算了吧,現在妹妹已經背上了貸款,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事,只會給自己添堵,想到這裡,我又脫掉了這件新羽絨服。換上了舊的。
我走出大門,蹲在門前的土塊上發呆,
“你咋起這麼早”,我回過頭來一看,是我碎爺,他口裡叼著煙鍋,穿著一件手縫的棉衣,一根繩搭在肩膀上,兩隻手互相穿插著放在棉衣的袖筒裡,
我站起來說,“碎爺,我準備去牛場,你幹啥去,
他說,建紅今天就回來了,車就坐在樑上了,我去把行李背下來,
“嗷,就是,天冷了,工地上應該沒活了,
他一邊走一邊咳嗽,應該是被老漢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