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親說,我趕緊收拾了,把菜放到窖裡去,還有辣椒沒摘完呢,
收拾好白菜後,母親讓父親趕緊把窖收拾了,一會放白菜和土豆。
他們一個在窖裡,一個在上面,把白菜和土豆整整齊齊的存放好,這是一家人一冬天的菜,今年種的多,一個窖都放滿了。
母親放完白菜和土豆,已經快到中午了,
母親說,我趕緊做飯去,吃完了看下午把辣椒全部摘完不,晚上我和你爸遲睡一點,把辣椒全部串完,
我說,媽,今天做些漿水面,再不吃你走了就吃不上了,
母親說,好的,
正當母親做著飯,我隔壁家的我二叔叫我,說我三婆去世了,我媽說,你趕緊去,飯熟了我叫你。
我三婆已經90多歲了,裹著腳,拄著柺杖,一路的小碎步,走得飛快,像不知明天在哪裡似的匆忙。
從古至今我國無數的女性同胞都經歷過裹腳的痛苦,在古代民間卻是非常流行。還有一種說法,沒有纏足的女人社會地位低下,甚至都沒人敢上門提親。
,!
三婆經常給我們講起她當年纏腳的經歷,疼的嚎啕大哭,想必那是一段昏暗無光的童年吧。
三婆的腳又尖又小,我經常見她把長長的裹腳布一圈一圈地纏著腳,然後穿上小小的鞋,這可能就是古時候說的三寸金蓮吧,現在裹腳的老人越來越少了,一個時代落幕了。希望那些老人,永遠不要再憶起當時裹腳的痛苦。
三婆在14歲的時候就嫁到我們村,孃家和我婆是一個村的,已經快80年了,
她嫁過來的第三年就懷孕生子了,記得三婆說,當時還在舊社會,她在地裡幹活,也因為年齡小不懂,就生到了地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回來不到幾天就死了。
她一生生了許多孩子,活下來的只有3兒3女,在我三婆70歲的時候,我三爺在給騾子喂草的時候被騾子踢了一腳,正好踢在頭上,不到一個月就丟下我三婆走了。
大兒子結婚以後就分家了,孫子也上中學了,只是沒有男孫子,四個全是女的,前幾年大兒子的媳婦得了癌症也死了,
二兒子就是我們村裡人經常到他家裡玩的那一家,二叔和二嬸,二叔老實,二嬸熱鬧,是公認的好人。
三兒子個子很高,有一米九,以前長年在外面打工,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到現在沒有結婚,脾氣古怪暴躁。
三個女兒都成人了,也特別孝順我三婆,小的時候經常見到她們,因為離的近,她們基本上幹完農活就直接從地裡過來給我三婆洗衣做飯。
我來到三婆家,村裡的老人已經準備穿壽衣了,做好的棺材已經抬在院子中間了,
只聽見村裡知道禮數的老人說,先進來幾個人,把衣服給穿好,三個女兒抹著淚進去了,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釦子沒系,說是去世後孃家人來要看的。
大女兒出來給主持事的老人說,我感覺我媽沒死,身上還熱著呢,主事的老人趕緊進去看了一下,發現身上真的還熱乎著呢,就趕緊招呼我說,你把車開上,去把先生請來,我急忙穿過騷亂的人群去另一個村請先生,
這個醫生在村裡幹了一輩子赤腳醫生了,大人們經常叫先生,我們這些小輩一直叫小爺,到先生家後,他正在吃飯,耳朵上戴著一個助聽器,
我說,小爺,我三婆不行了,壽衣都穿上了,有的人說還活著呢,讓我趕緊叫你。
先生說,你吃了嗎,你等著我把飯吃完,
我說,我還沒吃呢,你先放下,上去看完病我家是漿水面,你再吃點,
他開完笑的說,急啥裡,90多歲的人了,死了就死了,也該到死的時候了,活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