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輕點下頭,笑道,“你回吧!”
劉茂才行了個禮,轉到一旁,等這三人進了賀府老爺的院子,才擦擦頭上的熱汗,微搖了搖頭,向府外走去。
李家院內,那幾個工匠夥計動作嫻熟,手腳極快,用了大半上午,已將這撥步千工床組合成形,雖然還有細小的部件兒,尚未裝好。李薇已從最初見到這張床的驚訝,變成現在驚歎,這床不光是它的木工好漆工好雕工好,還有前門圍欄兩側的大理石插屏和門楣上下的那些瓷片,均是上好白瓷上燒製成,每塊都有山水圖案,峰巒疊嶂、草木植被隱約可見,又有畫又有字,細看之下,還能發現“踏雪尋梅”“尋隱者不遇”等畫名,為這拔步千工床增添了許多意趣。
春杏驚歎,“這床真氣派,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床的呢。”
李薇也嘆,她這個活了兩世的土包子,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這麼精緻的床呢。
春柳從東廂房出來,到放床的西廂房,看著這床,眼睛閃了閃,有歡喜,更多的是憂心,跟何氏道,“娘,年哥兒弄這麼一個東西,那府裡頭的人不會怪他?”
何氏的心頭現在定了下來,前些日子追問年哥兒的打算,他倒也沒避李海歆與何氏二人,原原本本的說了。他回來自然是要替佟氏討公道,可因那幾個人相互打掩護,都說沒有推佟氏,是她自己不小摔了一跤磕倒在桌子角上,這才……,賀老爺似是信了,這事兒便沒再追究。
再者即使是真的追究起來,交與官府,這錯失殺人,也不是個什麼很重的罪名,以賀府的財力,買通官府,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是很輕鬆的事兒。
所以他要從根裡兒著手。
這話他沒明說,可何氏與李海歆卻是聽明白了,這根就是賀府的錢財。
現在他弄出這麼一出來,肯定是心頭有什麼打算,便向春柳笑道,“行了,他都十六歲了,做事也知道分寸,送你的新嫁床,你就安安心心的收下吧。”
吳旭娘介面道,“春柳這福氣可是不淺,我小時候聽旭哥兒姥娘說,她年輕的時候在江南做工,見過這撥步床。那個時候,咱們這裡還不興這個呢。”
何氏也笑,“可不是,要說這新鮮的傢俱樣式,大都是南邊兒傳來的。那邊兒的地肥人富,比咱們這兒講究呢。”
床架好後,張管事兒請李海歆與何氏過目,兩人都說挺好,不需要改動,那張管事兒笑道,“即使老爺夫人滿意,那我們就回去覆命了。等您家的吉日定了,差人去鋪子說一聲,我們再去男方家裡安床。”
送走木匠鋪子這一行人,春杏興奮的從屋中取了本書,指著這裡該繡一副幔子,那裡該掛兩面輕紗。
李薇也過來湊趣兒,給春柳出主意。小虎子更是鬧著要爬到床上去玩兒。
李家人笑鬧了一陣子,把那點擔心都消散了,便去準備午飯。何氏因這床的事兒解決了,心頭倒也輕快不少。
再說回賀府,年哥兒前腳兒進了府,後腳兒便有人報石夫人知道。她看了看天色,已將正午,便讓人擺飯,又差人去賀老爺書房傳話兒,說是二少爺這些日子收糧辛苦了,她特意吩咐廚房燉了消暑的苦瓜排骨湯,讓父子二人別談事兒忘了時辰,記得到廳裡用飯。
去書房傳話兒是石夫人的大丫頭,她到時,年哥兒剛向賀蕭彙報完糧鋪收新糧的情況,聽到這丫頭的話,年哥兒輕笑了下,“謝夫人關愛。”
賀蕭擺手讓這丫頭先行,沉默了一會兒,問年哥兒,“今兒劉掌櫃說你從木匠鋪子裡搬了張床給城西李府?”
年哥兒輕笑點頭,“是。那床作價一百二十兩,已給木匠鋪清了帳。”
這木匠鋪子名義是歸大少爺管著,年哥兒這麼說,便是在告訴賀蕭他沒沾賀永凌的便宜。
賀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