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動當成是和解的訊號,她更願意相信,他這樣做,依舊是因為他對旁人的情緒滿不在乎。
“謝謝你,我隨便吃一點就行,不用麻煩你親自動手。至於蘋果木熏製的上好培根,也不用考慮加入選單。成本太高了,賣不出價來。”
她禮貌地拒絕了。
宮舜回頭看她,看她臉上若無其事的微笑,莫名的慍怒和無奈在他漆黑的瞳孔裡交替變換,消散時的尾調竟然是一抹無措。
他感到慌張了。
因為阿彌表現出的不在乎和無所謂。
“那好,我不勉強你。東西都有,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做。”他思考了一陣,才想到如何挽尊。
阿彌也不跟他客氣,從冰箱裡拿了一些水果,清洗過後削皮切塊,又加上撕碎的羅馬生菜、幹乳酪和酸奶,簡單地拌了一碗蔬果沙拉,坐到餐桌旁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宮舜不管她,繼續往熱水裡丟了一把義大利麵。
用餐時兩人對面而坐。
宮舜時不時看阿彌一眼,看她塞了滿口的蔬菜,面無表情地嚼啊嚼的,他感覺自己吃的培根意麵也味同嚼蠟。
“就這些你吃得飽麼?”
“哦,吃得飽,我在減肥。”
荒唐的理由讓男子無奈發笑,他忽然吃不下去東西了,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悠閒地靠向椅背,沉著又濃烈的目光不停地在阿彌身周遊走。
“你這樣看著我吃飯,挺不禮貌的。”阿彌倏忽抬眸,神色不悅。
宮舜不以為然地輕笑著,“是麼?反正你減肥也不用吃很多,就在這裡停下,怎麼樣?”
此時此刻,阿彌深刻地理解到了什麼叫蹬鼻子上臉。
可她不想上他的當,反而握緊叉子狠狠戳上一塊蘋果,略帶狠意地笑著說:“不,我沒有必要聽你的話,吃不吃,吃多少,是我自己決定的,根本不需要考慮你的意見。”
她的眼神向來寡淡、無慾無求,然而此刻卻**著旺盛的生命力,宛如開到夏末的向日葵,燦爛的光輝用力地掀翻了深秋的陰霾。
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宮舜意外得愣住,訝異與不解,瘋狂填滿了他愕然睜大的眼。
“咚”的一聲。
他彷彿又聽見了。
初見那天,夏橙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