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閒散的假日時光一天天過去時,晴朗總覺得自己需要在阿彌身邊留下點什麼,好讓她可以一直記得他。
思來想去了好幾天,他終於決定,要在回家之前教會阿彌騎腳踏車。
“等你學會騎車,就可以自己去你想玩的地方,也不用麻煩叔叔阿姨。”
對於這件事情,阿彌確實意興闌珊,興許是看在晴朗幫助她完成數學試卷的份上,她好歹還是鬆口答應了下來。
但是腳踏車坐墊還沒捂熱乎,收拾房間的尹山奈,就發現了阿彌藏在作業堆裡的一沓試卷。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院子裡,晴朗正耐心地扶著腳踏車,教阿彌如何保持平衡。寧靜的後院裡,卻傳來尹山奈的聲音:“阿彌,你過來一下。”
兩人回頭去看,只見尹山奈站在後廚門口,手裡拿著試卷,神情嚴肅地看著他們。
知道事情敗露,阿彌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閉上嘴巴,趕緊推著腳踏車跑過去。
擔心阿彌的情況,晴朗也立刻跟了上去。
幾人站在花棚下,氣氛不太輕鬆。尹山奈把試卷放在桌子上,盯著阿彌的眼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阿彌低下頭,不敢說話。
晴朗連忙解釋道:“阿姨,這都是我寫的。阿彌寫不完這麼多試卷,我怕她著急,就幫她寫了。我還給她做了解析,她以後慢慢看也能學會。”
尹山奈嘆了口氣,嚴厲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一些:“晴朗,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完成。阿彌寫不完試卷沒關係,我生氣的是,如果她總是想著走捷徑或者依靠別人,對她的成長沒有好處。”
說完,她拿來了刻著《弟子規》的戒尺,站到阿彌面前,“把手伸出來。”
阿彌癟著嘴巴,但什麼也不敢說,只是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二十張卷子都是哥哥做的,那就打手二十下,給你長長記性。”
園長的聲音剛落,緊接著兩指寬的竹片就一聲聲乾脆利落地打在女孩的手心裡,眼淚瞬間湧了出來,疼得她嗷嗷大哭。
看到這場景,晴朗急得滿臉通紅,就差把戒尺搶過來了,連忙上前解圍:“阿姨,這不是阿彌的錯,您要打就打我吧!”
就在這時,提前下班回來的晴朗父母聽見了後院的動靜,趕緊跑來檢視情況。
在幾位家長三兩言語的溝通之下,安敬昊很快便得知是晴朗偷偷給阿彌做完了試卷。
他也瞬間氣不打一處來,黑著臉色,對晴朗厲聲呵道:“你可以教她做作業,但是不能替她做作業!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承擔的後果,你這樣幫她就等於在害她!”
於是,在阿彌挨完二十下打手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之後,戒尺也被轉交到了安敬昊手裡。
晴朗從來沒有捱過打,但他承認錯誤,自覺地站在妹妹身邊,坦然地展開了掌心。
戒尺揮下時掀起了氣流的嘯動,清脆的聲響穿透了少年的掌心,陡然的毛細血管激起一片刺目的鮮紅。
晴朗咬了咬牙,爆裂般的疼痛在手心猛然炸開,痛得他整條胳膊都止不住地顫抖,但他依然強硬地咬死了所有的聲音,在父親憤怒的眼神中,一聲不吭地被連抽了十多下。
眼見著那乾淨白皙的手掌通紅得跟要滴下血來一樣,戒尺再次揮下之時,阿彌卻像一隻張開翅膀的小鳥似的攔在晴朗面前,用無比悲切的哭聲,面朝安叔叔誇張地喊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難道要打死他嗎!?我媽媽也不是這樣往死裡打我的呀!”
她的睫毛上掛著眼淚,臉都哭紅了,長髮凌亂地散在肩上,人中上也淌著鼻涕,看起來好像是個飽經風霜的苦命人。
小女孩慘兮兮的模樣還有她帶著哭腔的綿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