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阿彌覺得更好笑了。
但不管怎樣,初代體的性格是持續養成的,她不希望自己的行為給他造成負面影響,玩笑也自然點到為止,“感謝你為我做出的讓步,可惜我沒什麼特殊的癖好,不過,我倒是有些惡趣味,比如說……調戲機器人。”
“關於這點,我已經看出來了……”顧主的坦率讓青年總算鬆了口氣。
他不經意地看她一眼,又馬上撇開目光,往另一邊挪動兩步。
距離被拉開,阿彌看著他的側影,無奈失笑。
如果晴朗能恢復記憶,應該也會因為她的玩笑,嚇得滿臉通紅吧。
如此說來,雖然當下他表現得異常冷淡,但他的實際性格也原來也相差無幾。
他應該只是失憶了,並不是真的離開。
阿彌試著這樣說服自己。
為了佐證自己的猜想,她想要做一些事情刺激一下晴朗的神經,幫助他儘快恢復正常。
回家之後,她特意把胸針拿給他看。
“你還記得這個嗎?這是你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做好後,在去年聖誕節那天送給我的……”
碧眼的男子神色淡然地看著手中的寶石胸針,好像並沒有因為顧主的話想起什麼。
“對不起,我對這個胸針並沒有印象……也許,我和你之間有過一些美好的過往,但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沒有搜尋到相關記憶資料,無法和你產生情感共鳴……但我很高興,感謝你依然能夠選擇我,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用那樣無情的眼神說著如此深情的話,阿彌感覺自己哭笑不得。
我瞭解你的一切,怎麼可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再和你重新開始?
“你……你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嗎?當時你為了做這個胸針,手指都磨損了,我還專門讓機械師給你做了修復……”她有些激動了,忍不住拉住對方的手,讓他親眼看看他們相遇過的證據。
然後,當她撫摸過青年手指時,卻只剩滿臉的震驚。
他的手指,完好無損、細膩如新,根本沒有被修復過後,那種略顯粗糲的手感。
阿彌的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她抬起頭來,見到青年依舊漠然地注視著自己,突然像受到驚嚇一般猛地後退一步,甩開了他的手掌。
她咬著牙關沒有出聲,也不去質問他為何手指沒有傷口,只是緊握著那枚雛菊胸針,突然就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但是她心中無比確定,閣樓裡的這臺仿生人,根本就不是晴朗。
與此同時,在實驗室檢視監控情況的宮舜,也見證了這一幕。
他立刻匆忙不安地衝進觀察室,抓起晴朗的手,檢視他的手指狀態。
雖然從外觀上來說看不出異樣,但仔細撫摸面板時,的確能感受到那種在修復時塗抹過的膠痕。
這種細微的差別,除了當事人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好不容易走上正軌的計劃,竟然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功虧一簣,他心有不甘,當即大發雷霆,對玻璃外的研究員們怒吼道: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我不是說了要一模一樣的複製品,要你們把他從頭到腳檢查一遍嗎!?”
他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完全不似往日悠哉清閒的公子模樣,額頭和脖頸上青筋直冒,目光狠厲而威嚴,宛如不近人情的修羅。
在場眾人噤若寒蟬,根本無人敢應接這天神般的震怒。
宮舜氣到失聲,他強迫自己穩定呼吸,摘下眼鏡,揉著鼻樑在晴朗周圍來回踱步。
受傷的手指,在冬至那天還纏著阿彌買的卡通創可貼。
宮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