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為了安慰鬱悶的晴朗,阿彌和他一起騎著單車出了門。
清脆的鈴聲在林蔭間迴響,伴著群鳥飛離的方向一同遠去。
他們沿著林間小路,駛向寬闊的河堤。
阿彌指著堤壩附近的池塘,說那是養殖蓮藕的地方,等到了夏天,荷花滿塘,非常浪漫。
“等到花開的時候我們可以來買些荷花,騎著車、抱著花,就從這條河堤上回去。雖然那時陽光很曬,但沒有關係,因為那就是熾烈又奔放的夏天。”
她坐在單車後座,微仰著下頜,在拂面而過的風中和騎車的男子笑著說。
晴朗點頭說好,又騰出一隻手來,輕拉住她的手掌往自己身前略微移動,示意要她抓緊一些。
隨後他半捏著剎車,從坡道上緩緩滑了下去。
河邊的風暖洋洋地吹著,水面上波光粼粼,遠遠看去,藍天白雲都似乎從水中長了出來。
阿彌微眯著眼睛看向遙遠的天空,流雲順著風向後退,去了她看不見的地方。
時光在此刻,美好得恍若夢境。
“我小時候不愛睡午覺,大熱天裡吵著要出門玩,我爸媽都忙,不想管我,只有晴朗說陪我去玩,然後,他就像你這樣騎著車,帶著我從這裡經過……”
熟悉的日光與風,讓阿彌沉浸在往事的片段裡。
她戴著草帽,抱著一大束用報紙捲起來的粉色荷花,坐在單車後座上,在被陽光炙烤的午後,偶爾看一眼遼遠的天空,偶爾看一眼少年清秀的背影。
“抓緊我,阿彌,馬上要到下坡了。”
少年的聲音順著熱風傳來。
穿透樹蔭的光屑落在他的指尖上,被曬黑的白淨面板,記錄著永遠不會結束的夏天。
阿彌不敢細想,馬上讓自己神思回到當下。
然而聽她說話的青年卻無法輕易脫身:
阿彌,我陪你去張叔叔那裡買荷花吧……你還不會騎車啊,沒關係,我可以載你……小心啊!不要騎那麼快!快剎車!
晴朗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透過毛玻璃似的虛幻感,他隱約看見一個身著白裙的小女孩,騎著單車,從坡道上衝了下去。
阿彌!
在女孩跌倒的瞬間,少年驚恐的叫聲隨之而來,猶如狂風暴雨般,淹沒了老式dV一樣在晴朗眼前閃爍抖動的畫面。
這是……誰的記憶?
突然從大腦中湧出的破碎片段,讓晴朗的胸口襲來一陣剝離般的生疼。
他被迫捏下剎車,強忍著疼痛,將單車停靠在路邊。
“晴朗你怎麼了?”阿彌覺察到異樣,立刻拉住他的胳膊。
但青年甚至來不及轉身和她說話,碧藍的眼瞳就乍然失焦,機械的身體仿若失去控制般,轟然跌倒在地上。
“晴朗!?”
午後的陽光依舊溫暖,捎來了些許早春的氣息。
但如同夢境一樣美好的時光,終於也如同夢境一樣怦然破碎。
在鄞谷的幫助,昏倒自己的晴朗被他們一起送回了餐廳。
由於晴朗的系統無法正常啟動,鄞谷也馬上給他進行了基礎檢修。可是一通排查下來,並沒有發現機體的問題。
最開始因為機械師就在身邊,阿彌還抱有些許僥倖心理。
她心想,應該只是機器線路老化或者接觸不良,只要稍加檢查就能馬上恢復正常。
可是她在客廳等了又等,看見鄞谷在電腦面前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她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可能會失去他。
“晴朗他……醒不過來了嗎?”
問出這句話時,她緊張的雙手握拳,感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