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他一身黑色衣服,從巫水河盡頭朝我而來,阿叔不老,三十六六,西裝革履,步下生花,我看著這個熟悉的男人,輕聲喃喃道。
我以為如果我繼續停留下去,會對殿君的舊情復燃,可事實並非如此,當我再次見到阿叔時,便已經知道,我今生無法忘記的人,今生最愛的那個男人,始終還是我的阿叔,他就這麼從二十一世紀追隨我而來,來到了兩千多年前的西漢王朝。
“阿離,我找了你很久。”阿叔上前,我卻還等不到他站穩腳,就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裡,他對我低頭,親吻我的頭髮,輕聲叫喚我。
“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在他的懷裡哭泣,如果一個人,我可以很堅強,可是當我每次見到阿叔之時,便是那把的脆弱,恨不得將所有委屈都往阿叔這裡傾訴,我多麼的依賴著阿叔,比我曾經在夢中依賴著殿君還要依賴。
“我帶你回家。”阿叔輕撫我的長髮,在我耳邊低語,這一句帶我回家,我等候了多少個日夜,回到那裡去,是回到上海麼?
我不願意停留在西漢王朝,這個宿命悲催的世界,我終究還是想回家了,儘管阿叔已經和安玲瓏結了婚,我任性的跳進了黃浦江,可我還是習慣了二十一世紀的生活,在那裡,我只有阿叔,除了阿叔,我什麼都不要了。
“阿叔。”他牽了我的手,在這冰涼寒冷的河底,是如此的溫暖,我抬頭對阿叔微笑,輕聲的呼喚,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阿叔就在我身邊。
“秦將軍,多年不見,別來無恙。”方才的溫柔換做此刻的冰冷,我隨阿叔轉身上前,殿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感覺到阿叔的身體頓了片刻,我同他一起回頭,阿叔面上冷笑,面對著身前負手踱步上前而來的男人。
“河神,別來無恙。”阿叔嘴角上揚,看著殿君,他停住了步伐。
“秦將軍始終是要將她送到烏孫,漢朝如此待她,為何你還如此頑固?”殿君冷漠的聲音在質問著阿叔,他再為我的命運而不公,為漢朝的皇室感到不平。
“送往烏孫,阿叔可是要將我送往烏孫,不是回家麼,阿叔,你不是來接我回家的?”聽聞殿君的話,我的心已經涼透了,原來阿叔不要我回去,那我還開心著什麼,我在等待著什麼,不能回到上海,我的命運一如既往的跟著歷史的腳步,正在一步步踏上前去和親的道路。
“阿離,我。”阿叔低頭看我,這瞬間,我心都死了,阿叔為什麼不要我了,就算是他追隨著我來到了西漢,可是為什麼還要我去往烏孫,我以為阿叔前來,將我帶走,就可以避免前往烏孫和親的命運,原來,我又一次錯了。
我再次相信了阿叔,可阿叔再一次將我拋棄。
“我知道了,阿叔,我會去烏孫。”此時面上是什麼表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沒有任何表情吧,我對他微笑,無奈的微笑。
“殿君,這是宿命的安排,不管是我生活在哪裡,是不是河神夫人,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只需要記得我是漢朝的公主,劉細君,烏孫昆莫未來的妻子,就夠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我不想繼續等待,等待著這個未知的命運。
我只希望,能夠在漢朝跟隨著我原有的宿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走到我走不下去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安靜的沉睡,或許是在石棺中,也或許是在前往的路上,未來的命運,我無從得知。
“待到寒梅初放,我娶你可好?”在我轉身而去的時候,腦海中旋轉著這句話,也許這是我今生聽到唯一的最好聽的話了,看了殿君一眼,我對他微笑,時光在旋轉,命運按照原有的軌跡在走動著。
我終於到了烏孫,可是我卻在烏孫而亡,只有死了,我才可以去到我想去的地方,就算那個地方我一個親人也沒有,就算世人都將我拋棄,我也想回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