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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和絃

無之中的鋼鐵之斧。

那一瞬間……對決,開始!

糟了!

安薩利的面色驟變,舉起油燈,用盡全力地放出了暗國,隔著樂園的遮蔽,將整個走廊籠罩在了其中。

緊接著,鐵的咆哮撕裂了屏障的阻隔,便從黑暗的國度裡迸發!

鐵在燃燒。

宛如烈日驟然自這暗國的地平線上跳躍而出,向著四面八方,施捨著自己暴虐的輝光。

自破空的巨響之中,槐詩踏前。

禹步!

三步過後,颶風席捲著破碎的地磚飛起,少年已然突破了狂風的束縛,燃燒的山鬼,近在咫尺。

向著面前的王子,舉起手中的無形之斧。

——斬!

安薩利難以形容那一瞬間自己看到了什麼,好像有幻影自少年的身上浮現了那樣,升騰而起。

一切的束縛都被槐詩掙脫了,隨著他向前的那一步,帶著四百年輝光的長槍自他的手中浮現,緊接著是吞食鮮血的祭祀之刃……

被他分明地握在了手中,向前劈斬,橫掃,貫穿。

那究竟是源質的變化還是純粹以軀殼所完成的恐怖極速?還是說,就連時間都重疊在了這一刻呢?

燃燒的山鬼在咆哮,自漫長到近乎凝固的瞬間裡。

瞬間,轉瞬即逝。

少年和王子擦肩而過,餘勢不竭地踉蹌向前,狼狽地跪倒在地上,汗出如漿,手臂崩裂出一道道慘烈的血口。

在他身後,唯有三道耀眼的光痕殘留在空中,

貫入了王子的軀殼。

裂頂斧劈,腰斬和撕裂胸腔的穿刺在這一瞬終於爆發,鏗鏘地鋼鐵鳴叫匯聚在一處,宛如形成實質的那樣,駕馭著純粹的破壞,騰空而起,擴散向四面八方。

暗國劇烈地抖動著,在那重疊的鋼鐵咆哮之間沸騰一般地抖動著,直到最後,無力地吐出了一個和絃的餘音。

如此純粹,如此溫柔。

好像大提琴的低沉餘韻,緩緩地消散在空中。

而原地的長髮王子卻僵硬地凝視著面前的空氣,嘴唇囁嚅著,發不出聲音。

到最後,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一樣。破碎的面孔上,嘴角緩緩地勾起一絲弧度。

不止是嘲弄還是解脫。

隨著鎖鏈的消散,他的無數長髮在瞬間枯萎,一陣陰風吹來,早已經失去了多少年生命的軀殼便擁抱著時光的饋贈,悄無聲息地坍塌為了一地的塵埃。

在塵埃之中,只剩下一縷金色的頭髮。

璀璨地好像黃金鑄就,輕柔而美麗。

“媽耶,就差一點……”

死寂裡,只有單膝跪地的槐詩在艱難地喘息,抬起手掌,把銀血藥劑抹在崩裂的手臂之上,血肉生長彌合的麻癢覆蓋了撕裂的劇痛。

依靠在牆壁上的安薩利揮了揮手,油燈從他的袖子裡飛出來,無聲地來到了槐詩的頭頂,向下傾斜。

一縷純粹的灰黑色如水一般落下來,灑落在槐詩的肩頭。

精純的負面源質源源不斷地灌入了他的軀殼之中,恰如藍瓶那樣,彌補著靈魂的乾涸,順暢地補足了殘缺地源質。

恐怕也就只有遇到這種能把暗國力量中的毒藥和詛咒當飯吃的變態時他才敢這麼幹。

否則的話就是殺人滅口了。

等槐詩的狀態稍稍恢復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沒有力氣,虛弱地靠在門框,向著槐詩揮了揮手,意思是剩下的全靠你了。

裡見琥珀想了一下,又十分不情願地從口袋裡掏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葫蘆出來,走到槐詩的面前,撬開他的嘴,隔空灌了一線進去。

好像是酒。

入口香甜,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