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鳥輕聲笑了起來:「當時我在稷下的地底,看到水鏡裡所有的命數都亂成一團,以為世界要毀滅了。
沒想到,七十年一晃而過,還有能聽到這樣的聲音的一天。」
他眯起了眼睛,望向了現境的最深處,神情複雜:
「天國啊。」
在那一瞬間,天國之門,終於在槐詩的面前開啟。
最後的驗證完成。
自崩裂的聲音裡,他眼前的世界浮現出一道道裂痕,像是碎掉的玻璃一般,不斷的剝落,無窮的黑暗自破裂的現實之後顯現,將他徹底吞沒。
拽進了無窮事象之中。
而在他的手中,命運之書煥發出耀眼的光芒,將無窮黑暗自正中開闢,照亮了向前的路,避免他在無窮盡的記錄中迷失。
如是向前,直到,徹底的跨越了最後的阻攔!
他終於踏入了天國之中。
抬起頭,等待迎接滿目瘡痍的殘骸……
眼瞳便不由得收縮。
耀眼的閃光從天而降,黑暗裡一個個詭異的輪廓浮現,而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一道撲面而來的黑影。
驟然爆裂!
嘭!!!
再然後,從手拉炮裡噴出的綵帶和禮花就落在了他的臉和頭髮之上。
高亢的旋律從龐大廳堂的音響裡釋放而出。
一條胳膊猛然攬住他的脖子,興奮的吶喊聲傳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歐頓!
興奮的紙喇叭和敲桌的聲音不絕於耳,如此喧囂和熱鬧。
槐詩傻了。
茫然的環顧四周。
看著面前興高采烈載歌載舞的歐頓,乃至熱鬧喧囂喜氣洋洋的會場,以及,諸多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
依舊一身戶外裝束的恰舍爾女士端著酒杯,頭戴著小花帽神情勉強的應芳洲坐在中央,像是想笑,但卻耷拉著臭臉,以及坐在輪椅上滿心歡愉的馬庫斯等等……
以及更多,更多在過去的記錄裡才見過的身影。
他們都看著他,或是微笑,或是肅然。
令槐詩陷入呆滯。
啥玩意兒啊。
怎麼回事兒?
怎麼天國裡還他媽有迎新會的?
重逢是如此的突兀,以至於,他甚至來不及喜悅。
「呃,咳咳……"
他咳嗽了一聲,想了一下,努力開動腦細胞,試圖擠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大家,都在吶。」
啪!
寂靜裡,一線血痕從歐頓的脖頸之上顯現,再緊接著,他的腦袋帶著璀璨如黃金的笑容,落在地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努力的想要將那把剛剛把歐頓當場斷頭的劍藏到了身後去。
裝作無事發生。
如此尷尬。
迎新會上一個跳劈把前輩給刀了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
槐詩吞了口吐沫,看著他們古怪的神情,試探性的提議:
「……既然氣氛都到這兒了,不如我給大家表演個口吞大寶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