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些東西就給了我吧,也是留個念想。”
“能交到陸巡按手中,謝大人一家在天之靈,應當也會高興的。”唐硯頷首道。
謝箏靜靜聽著,緊緊咬著牙關,才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當時走得匆忙,章家夫婦也沒顧上收拾這些,謝箏一直很遺憾,除了胸口的玉佩,她沒有留下其他父母的東西。
而現在,那些遺物又能到她手中了。
雖然她一個字都沒有說,但陸毓衍真的知道她,曉得什麼讓她念念不忘,先一步問唐硯索取。
這個人,是真的將她放在了心上,細心照顧著她的情緒和心願。
推著陸毓衍到了隔壁書房,謝箏低聲道:“謝謝。”
陸毓衍的唇角微微勾起,握著謝箏的手,道:“還好沒讓李三道處置了。”
略等了會兒,通判與幾個衙役搬了案捲進來。
“陸巡按,”通判恭謹道,“謝大人留下來的幾大箱籠,晚些我讓人給您送到驛館去。”
陸毓衍應了。
謝箏仔細看了看案卷,說多也不多,鎮江府也算太平,幾個月間,也不會有多大的案子。
這些案情都是在她離開鎮江之後發生的,每一件都陌生極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等通判出去了,才與陸毓衍道:“我再去庫房裡取一卷來。”
陸毓衍挑眉,有些不解。
謝箏捏著指尖,解釋道:“六月末,城裡有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遇害,那是父親查的最後一樁案子……”
那樁案子,只看案情並不複雜,進展卻不算順利。
謝箏記得,謝慕錦為了那案子挑燈了幾夜。
她每回送點心過來,父親都還在翻看著案卷,分析著各種可能。
直到謝慕錦遇難,這案子也沒有結。
通判送來的案卷裡並沒有這一樁,許是他們只取了七夕之後發生的,卻遺漏了謝慕錦經手,卻由李三道結案的案卷了。
陸毓衍知道謝箏意思,柔聲道:“去吧。”
謝箏走出書房,徑直往庫房去。
與守備說了聲,謝箏從架子上抽出了案卷,翻開看了看。
前半部分,是謝慕錦的筆跡。
一筆一劃,熟悉得讓謝箏眼眶發熱,她略略平穩了心緒,才回到了書房裡。
陸毓衍接了案捲過去,還未來得及翻看,竹霧先回來了。
“爺、姑娘,這是畫像,”竹霧把畫卷交給陸毓衍,道,“緣客來的東家說得磕磕絆絆的,說是大致就是這模樣,稍稍有些不同,但到底是哪裡不同,他也說不明白。”
謝箏並不意外。
緣客來每日裡往來的客商不少,東家不可能將每一位客人的五官模樣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個人的身形較一般人不同,東家多是記他的虎背熊腰、身量高壯而已。
陸毓衍看了眼畫卷,眉頭微微皺了皺。
謝箏湊過去一看,也不由擰眉,沉思片刻,道:“似是有那麼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又好像沒有……”
說完,謝箏自個兒先搖了搖頭,她應當是不曾見過的一個身材壯碩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的,又或許是街上擦肩而過,她留下的印象太模糊了?
不料,陸毓衍卻也道:“我也覺得有點兒眼熟。”
可也僅僅是眼熟罷了。
謝箏與陸毓衍思忖許久,都沒想起來畫像上的人到底像誰,只好作罷。
“不急,”陸毓衍安慰謝箏道,“這人說著一口京腔官話,你我又都覺得眼熟,恐怕是在京中遇見過。等我們回到京城,拿著畫像問問潤卿他們,許是會有線索。”
謝箏徐徐舒了口氣,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