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呀飄集團會達到更高的高度,他的財富或許可以更多的積累,但是,有時候,人生需要取捨,需要斷舍離。既使再痛苦,也必須做出選擇。
現在,他就做出了選擇。他知道誰殺死了王雄。心裡一清二楚,根本不存在任何疑問。但他絕不會向警方透露任何資訊。一丁點也不會有。
他需要警方的時候,自然會跟他們聯絡。但不是現在。
書房門輕輕地敲響。他知道是誰來了。這個書房只有少數人幾個能進來。
還沒經他允許,房門已經開啟。
“爺爺。”年輕的王宏斌微彎著腰,畢恭畢敬地說道。
爺爺?是的。眼前這個帥氣而又年輕的小夥子,就是王子成的孫子。沒錯。飄呀飄集團的董事長,不,應該說是前董事長,或者說是已故董事長王雄就是他的兒子。親兒子。
王子成又長又白的眉須下,雙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但沒睜開眼睛。他不想睜開眼睛,只是輕輕“嗯”了一下。
飄呀飄集團是王雄的,但同時也是他王子成的。這一點沒有問題,但有問題的是,某些人總以為飄呀飄集團是王雄一個人的。他必須要糾正這個問題。王雄是化學專家,沒錯。他王子成也是化學專家,這一點也勿庸置疑。王雄的化學之路,領路人就是他。但王雄眼裡好像只有他自己,好像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飄呀飄集團只有一個董事長。總有些人自大地認為羽翼長成了,就可以在空中自由翱翔。翱翔可以,但不能越界。不管是鳥,還是人,都會有邊界。越界就會有越界的代價。
“爺爺,你身體好點了嗎?”王宏斌繼續小聲問道。
聽得出來,王宏斌的語氣小心翼翼,特別顯得關切而又溫馨。是表象還是真誠的善意的表達?他心裡有一杆稱。稱的天平應該是價值。物,或者人的價值。
“父親的葬禮已經圓滿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王子成摩娑金龍盞的手指停了停。提起了王雄,他心中湧起了一陣悲傷。白髮人送黑髮人,理應悲傷。但他好像只有一丁點悲傷而已,遠不到悲痛的程度,更加到不了欲絕的地步。王雄真是他兒子嗎?當然是,親兒子。但他更不想失去其它的東西。
“那還有什麼吩咐的嗎?”王宏斌再次問道。
“宏斌。”王子成雖沒睜開眼,但還是不得不出聲說話。“有些事情,該你做的,我自然會吩咐你做。”他的聲音溫潤洪亮,根本聽不出這是一個年近古稀的人。
“是,爺爺沒吩咐的話,我絕不敢去做。”王宏斌神色一凜,趕緊幾步上前,提起邊上的水壺,給王子成面前的茶杯續了一杯紅茶。
茶水輕煙裊裊上升。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發生了也就發生了,那就隨它去吧。但接下來的事,不該發生的,不應該讓它發生。集團公司的發展,如日中天,但你父親顯然沒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王宏斌戰戰兢兢地回答。
王子成揮了揮手,讓王宏斌退出去。
聽到輕輕的關門聲,王子成這才睜開雙眼,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嘆了一聲。話已說到這份上,他希望王宏斌明白。他不希望自己後繼無人,但特殊情況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