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我的腦海中還清晰地回憶著昨晚的夢。
夢裡的場景正是那老兩口留下的傻兒子。
我竟有些迷信地想,是不是傻兒子真出事了?
越想心裡越發慌,這種迷信的聯想其實是我負債以來養成的習慣。
有時候,我總會不自覺地把一些事情和迷信牽扯在一起。
我起來簡單洗漱後,正準備出門。
娟見了,問道:“你這麼早幹啥去?”
我說:“我去村委會問問傻子的情況。”
娟一聽,生氣地說:“別人的事你怎麼這麼上心?”
一聽這話,我猛地回頭看著娟。
這是自從娟生病以來,她第一次這樣無所謂地說話。
這句話瞬間讓我想到以前,娟也曾質問我為什麼對家裡人好。
還總是把我家裡人稱作別人。
娟看到我瞪著她,立刻有些恍惚,驚訝地問:
“我說錯啥了嗎?”
我回應道:“以後別再這樣說話。”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也沒過多解釋。
我實在不想把以前那些傷心的事再提起,只是希望她能注意自己說話的方式。
其實,我對傻子並沒有多大的情意。
只是我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如此。
總是會把比我可憐的人和自己聯想到一起。
總認為如果這個人是我,那是多麼希望能有人拉自己一把。
再加上我負債不敢回村的那段艱難日子裡。
除了父母、大爸、振振、妹妹沒有罵我。
沒有放棄我以外,就只有傻子了。能幫一把是一把,畢竟他是個可憐人。
我來到村委會,得知傻子是感冒發燒好幾天,從而引起了一系列毛病。
我回來之後,給建平說:“你這兩天先照看一下媽,我去縣上看看傻子。”
建平說:“哥,你去吧,如果要託人找關係的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來辦。”
建平的工作是吃財政飯的,現在也是個不小的頭頭,我心裡清楚,這事難不倒他。
我笑著說:“好。”
我看建平的眼神,充滿了一種堅定有力的表情。
一旁的母親說:“你去吧,幫幫你劉阿姨家的這個苦命的娃娃吧!”
走到院子裡,娟說:“早飯好了,你吃點吧。”
我沒有回答娟,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生氣。
在農村,沒個車出行就是不方便。
我走出村子,來到公路上,攔了半天才攔下一輛車。
來到醫院,傻子還躺在床上昏迷著。
身上輸著液,嘴上吸著氧氣,手指上夾著心電圖的夾子,臉色黑黃。
村上的幹部說:“這次要不是你發現,這下就麻煩了。”
我對這些人基本上不怎麼理會,我的創業失敗和這些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我只是看了他們幾眼,就走進了病房。
走近一看,傻子臉上黑的東西原來是沒洗臉留下的汙垢。
於是,我出去買了一個臉盆和毛巾,把傻兒子臉上、手上的汙垢擦了好半天才擦乾淨。
村裡來的這些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或許他們心裡很不解,我一個和傻子不相干的人,到底圖什麼呢?
擦完臉後,我也只能這樣乾著急地看著傻子。
我坐在床邊,思緒飄飛。想起自己曾經的輝煌與落魄。
再看看眼前昏迷不醒的傻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我知道,生活總是充滿了無奈和艱辛,但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和關愛。
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