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天不舒服?歇會兒唄,你又不上班。”王姨拿了個拖把進來墩地。
“我今天想再睡會,你幫我做點吃的放外面,弄好了就早點回吧。”還是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乾脆用被子把頭一蒙。
“咦,你又鬧啥,我不會做飯,你都是讓我幫忙叫個外賣。今天想吃哪家?”
“最常吃的那家。別拖地了,讓我安靜安靜。”
“成!那你好好歇,明天別接著演了啊。”
過了好一陣,房間外的動靜逐漸小了,時不時傳來王姨嘎嘎笑的衝擊波,我猜她是叫了外賣,正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影片。又過了一會,門鈴聲傳來,伴隨著王姐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這應該是外賣到了。門帶上後,是一陣拆塑膠袋和飯盒的聲音,難道這位阿姨如此熱心,還幫我佈菜放好筷子?
“牛牛,飯到了,別睡太久了,人都睡懶了!”
“砰”一聲摔門離開倒是蠻符合我對這位王姨的人設猜測,但“牛牛”這個名字離我跟自己的定位有點跑偏,生猛中帶著點憨,不洋氣。
聽屋子外面安靜了許久,我確信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決定不能再躺著了。因為這段時間裡,我蒙著頭閉眼睜眼,睜眼閉眼,怎麼都無法再進入夢鄉,更別提想起來誰誰誰是誰誰誰了。
我得先爬起來找自己,弄清楚“牛牛”到底是個啥樣的誰誰誰。
起身摸過眼鏡帶上,環視床頭,用的壁掛感應床頭燈,櫻桃木雙層床頭櫃,上面放著一瓶喝了大半的威士忌和一瓶男士香水。床上只有一個枕頭,被套床單枕巾乾淨又好聞,枕頭底下有本懸疑小說和一個轉運珠手鍊,沒有菜刀剪刀防身噴霧。另一隻床頭櫃上放著手機和手錶,仔細一看,最新款和好牌子,錶帶內側還壓了ryi的印。身上穿著重磅真絲睡衣兩件套,床頭放著一套一模一樣疊好的,上面還摞著個青灰色真絲眼罩。
有點品位有點錢,我揉揉臉鬆了口氣,剛才乍聽王姨說自己是個小作家,一直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外加摳腳大漢不修邊幅,那可活得有點悲催。
心情輕鬆了點,打算起床先吃點喝點,然後再慢慢琢磨。
拉開青綠的遮光窗簾,正車來車往的繁華cbd出現在眼前,往遠了眺,還能看見寮城的標誌性建築雲端大廈。主臥的浴室裡裡掛著一幅抽象派的畫,右下角寫著—流淌而奔放。梳妝檯上是從高到矮擺放整齊的剃鬚泡-洗面奶-鬚後水-保溼乳液-抗老精華-防曬面霜-眼霜,還有一個防水小音箱,估摸著是泡澡時用的。
有點悶騷有點閒,我進一步完善了自己的人物側寫,順帶在鏡子裡照照這張將老未老的臉,長眉短嘴,膚白眼小,不太醜,但也沒什麼特點,瞧著有點小心眼兒,又有點愛作。
臥室裡還有個八門整體衣櫥和一個五層五斗櫃,裡面肯定是用稿費攢下的花花綠綠穿戴家當。
莫名覺得有點浪費。我雖然不記得誰誰誰是誰誰誰了,但卻還記得爬格子敲字湊字數是件很苦的事,可見記憶多麼頑固,心理陰影多麼大。
這時一陣咕咕聲傳來,不急,先填飽肚子再接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