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得出了結論告訴他:「因為,你懷疑了自己。」
當'我可能贏不了這個傢伙'的念頭,從靈魂中浮現的那一瞬間,絕罰便已經失去了勝利的可能。
永遠的。
當他自己都認為,無法戰勝眼前的敵人時,這一份無所不能的力量,便已經變成了無法逃脫的枷鎖。
永恆桎梏。
在這一刻,槐詩終於明白:一直以來,令絕罰為之癲狂和憤恨的,從來都不是敗北和敵人,而是自己。
那個,接受了失敗的自己!
「在輸給大君之前,你已經輸給了你自己,對嗎?」
絕罰沒有回答。
再沒有說話。
那一張肅冷的面孔之上,早已經化為猩紅的雙眸,進射烈光。
一道道縫隙從他的身軀之上浮現,哪怕是這一份力量的主人,也已經快要無法束縛,這一份過於恐怖的毀滅!
自抬起的雙手之間,數之不盡的漆黑裂隙自天地之間拓展,蔓延。
令眼前的世界為之坍塌。割裂一切,毀滅所有——
然後
--死來!
啪!
三重烈日的壓制之下,漆黑的裂隙陡然停滯。就在槐詩的面前。
任由那一份力量不斷的侵蝕著自己,槐詩的半身在迅速的坍塌,灰飛煙滅,可殘存的半張面孔之上,依舊如此的平靜,甚至憐憫。
「事必先有,然後再有,已行之事,勢必再行。絕罰,你所恐懼的並非【過去】,而令你真正絕望的,是【未來】。
當第一次失敗出現時,或許你就已經明白:以後,你將會再次感受到,同樣的動搖和不安。你會懷疑,自己是否能贏。」
他說:「終有一日,你將會在一個你未曾聽聞過的敵人的面前,感受到同樣的恐懼,乃至絕望」
轟!
槐詩踏前了一步,無以計數的裂隙隨之收縮,自他的面前,自三重東君的力量之下,再度撫平。
「現在,讓我來告訴你吧,絕罰——」
槐詩張口,宛若預言那樣,向眼前的不可戰勝的敵人宣告:「那一天,就在今天!」
他說:
「——而那個人,就是我!」
在那一刻,絕罰的殺意之中,他的身軀終於徹底塌陷,毀滅,歸於虛無。可虛無裡,宛若無窮鏡廊一般的瑰麗光彩卻陡然展開,籠罩天穹。
不惜一切的,將靈魂無止境的拆分,窮搜自己所能觸及的一切可能,緊握著那一分令他無從把握的力量。
自那響徹整個深淵的怒吼之中,無窮盡的烈光噴薄,升起。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
乃至,第十道!
或是莊嚴、或是陰森、或是虛無、或是純粹東君之神性奔流,充斥天穹,遍及大地,籠罩所有。
向著眼前的敵人,降下毀滅!
現在,現境之烈日,亡國之絕罰,於此碰撞在一處。
自十道截然不同的日輪鳴動之中,凌駕於純粹加法之上的恐怖力量無止境的宣洩噴薄,正面同絕罰卿的力量抗衡。
甚至,壓制!
再一次的,東君化身為永珍,將被絕罰卿所奪走的世界再度握於手中,隨意的修訂,更新永珍!
於此,向深淵之敵宣示現境之力——
吾即風暴,吾即烈日,吾
即滅亡!
寂靜,依舊是令人窒息的寂靜。
當探鏡將傳回的畫面自決策室的螢幕上忠實再現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和呆滯,乃至,茫然。
無法感受到欣喜和慶幸,反而更像是驚悚。
眼看著那樣力量所造就和毀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