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下。
兩人聊了不到十分鐘。
沈景程解釋,卓明峰引薦他認識的是內地一家體量很大的建築公司的投資人。
該公司在業內經常充當中介角色,和小規模建築公司合作,還擁有材料、員工、客源等一等一的渠道。
彎彎繞繞的,虞寶意不做這行,聽得似懂非懂。
又是熟悉的事後道歉那套,她頭還痛著,沒有爭吵的心思,只告訴沈景程她明天要去機場接梁思雪。
後來,虞寶意一直記得沈景程這晚說的話。
疲憊而狼狽的男人,用剛剛那隻想牽她又收回的手,喪氣地抓了把頭髮。
他很開朗地笑著,嗓音是缺水後的乾澀沙啞:“iria回來啦,完蛋了,但沒關係,我會想辦法搞定的。”
只有此刻,虞寶意才能恍惚記起,當初認識沈景程時,他境況比現在差遠了,工作碰壁,生活捉襟見肘,但他仍保有純粹的勇氣,無畏艱難靠近她的狀態。
那時的艱難,只有兩個人之間的喜歡與不喜歡,無關家庭、朋友、差距。
好多次約會,碰到有鋼琴的餐廳,他會徵詢經理的意見,爭取上去為她彈奏一曲。
她鋼琴水平遠不及他,可她擁有過最好的鋼琴家庭教師,近百萬的琴,成百上千次隨時隨地的練習機會……
除了態度,還有天賦與熱愛。
擁有熱愛的人,也能擁有勇氣。
如今,他失去了這份熱愛,勇氣彷彿所剩不多,但仍會用已經被生活、工作、愛情壓得喘不過氣的笑容告訴她:“沒關係,我會想辦法搞定的。”
完蛋了。
但沒關係,我會搞定的。
當能清晰看見一個人改變的每個與自己有關的外因,與錯誤的每一步。
那份歉疚感,會長久地困住自己。
回去後,虞寶意沒告訴媽媽見過沈景程,躲進房間,半夢半醒熬到天亮。
第二天吃完中飯,梁思雪讓家裡的司機先來接她,再去機場。
路上,她買了兩杯兩人之前都很愛喝的絲襪奶茶,準備犒勞犒勞長途跋涉的閨蜜。
約摸兩點,虞寶意從出站口一行人潮中捕捉到梁思雪的身影。
實在好認,墨鏡、捲髮、棕色短抹胸、熱褲,惹眼長腿下的十厘米高跟鞋,誰看了不迷糊。
“baby————!!!”梁思雪健步如飛地衝出來,瞬間濃香撲鼻。
虞寶意不止一次喊她換個香水,好聞是好聞,但實在嗆得人頭暈,她卻說怕身上男人的味道太多太雜,不如一刀切全給壓下去。
嫌棄歸嫌棄,還是和梁思雪抱了個滿懷。
“今晚南丫島?”虞寶意翹唇。
“哎呀你煩死啦!我好不容易keep的身材!”
“不吃也行啊。”她摘下樑思雪墨鏡,露出背後那雙狹長勾人的狐狸眼,“你不跟著我,就回你的大別墅獨守空房吧!”
梁思雪父母常年在國外,原想舉家移民,可和虞寶意關係實在太好,便堅持留在香港。
一共來了兩臺車,一臺載人,一臺專門載梁思雪彷彿搬回一座商場的行李。
兩人先回了趟梁思雪住的別墅,裡面常年配備管家傭人,從裡到外整潔如新。至於行李,都會按大小姐出國前的順序擺放好,根本不需要她們動手。
歇了不到十分鐘,兩人又忙不迭挽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