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揚眉,好笑道,“這還不曾賽,倒討開賞來!”想了想,點頭道,“也罷,你們誰能勝出,朕便將這玉掰指賞賜!”說著,將手上一個玉掰指摘下,放在案上。
旁人不知道,宮裡品階高一些的嬪妃都不禁輕吸一口涼氣。這玉掰指雖不是什麼聖物,但是卻是先帝賞賜之物,想不到皇帝竟然拿來當了賽船的彩頭。
一時間,看臺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玉掰指上。先帝之物,代表的,便不是尋常的意義!
寧王淳于康、恭王淳于昌都是心頭一跳。恭王當先起身,向皇帝一禮,含笑道,“父皇,兒臣也請旨,一同下船比試!”
寧王淳于康也忙起身,說道,“父皇,兒臣也請旨!”
“瞧瞧,一見有賞,都爭著跳出來!”皇帝笑起,搖頭道,“你們只為了爭賞,回頭丟了臉,可別來找朕哭述!”話說到此,自然不再攔阻。
淳于堅大喜,將手一拱,大聲道,“多謝父皇!”忙著向另四人道,“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我們快去!”一扯淳于信衣袖,拔步便跑。
淳于信微微抿唇,隨著他轉身,一雙烏眸卻轉向阮雲歡,微微一眨。
阮雲歡倒不料這賽龍舟竟是他們兄弟親自下場,一愕之下,也是不由笑起。
這位齊王殿下今日怎麼了?如此大反常態,倒像是故意……討好?
那兩個字在心中一過,阮雲歡眉心便是一跳,一雙水眸緊緊的鎖上那條俊挺的背影,不由陷入一抹深思。
如果是因為永樂公主之事,那事早已過去,自己雖然傷心、憤怒,可是他也賠了不少小心,自己也不再計較,今日又何必大費周章?
難不成,他還有旁的事瞞著自己?
思忖間,但見五人早已各自踏上一條龍舟,五人均不執槳,都是手握雙旗挺立船頭。
只這一站,右側眾小姐的席上,便一片低呼之聲,一個個面潮耳熱,眉目含情,傾身向湖上眺望。
但見五條雕飾精美的龍舟一字排開,龍舟兩側,是五色衣衫的侍衛。五位皇子皆是身著蟒袍,端王玄色,寧王藏青,齊王深紫,恭王褚紅,六皇子寶藍,個個身形俊挺,俊美非凡,卻又丰姿各異,將所有人的目光吸了過去,令人捨不得眨一下眼。
阮雲歡向那條紫色人影深深凝注,但覺一顆心“噗噗”直跳。眼前,似閃過三年前,自己初回帝京時,太子府那一幕。
當時,這五個人隨在太子身後,也是一個個風姿翩然,惹的眾小姐傾慕。
而如今,太子故去,這五個人,也已再不是當日的無憂年少,此時雖是簡單的賽龍舟,而在他們的心裡,是不是將那小小的龍舟,看作了江山之爭?
心底微微一抽,阮雲歡纖眉微攏,似乎在這一片的歡笑驚歎聲中,瞧見了上一世那漫天的血光和淒厲的慘呼。
沒有人留意到齊王妃突然的悲傷和驚痛,所有的目光,皆鎖上那立在船頭的五條身影。
對面大船的高臺上,赤膊男子手中雙旗高舉,在頭頂相交,高聲喝道,“預備!開始!”一聲高喝,手中旗驟然向下一揮。
同一時間,五艘龍舟已如箭離弦,疾射而出,沿著水面紮起的綵綢,向對面疾駛。
自從定下賽龍舟之後,淳于堅悄悄的練過多日,有心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奪魁,這一施展,立時便佔了上風,龍舟超出旁人半個船身。
而淳于順、淳于信二人雖也是早有準備,可二人均身有要務,無瑕練習,只是細研了規則,此時一比之下,立時落了下風。
好在淳于康、淳于昌二人是臨時起意,只在登舟之前匆匆瞧過規則,這一開始,比二人落後一個船頭。
一時間,湖上鼓聲隆隆,五條龍舟你追我趕,向前疾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