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輕點,幾個起落,已穩穩落在湖岸上。
這一下踏波而行,瞧的眾人心動神馳,連上座的皇帝也忍不住點頭,讚道,“好!”
眾小姐再也不能自持,歡呼聲起,伴著“齊王殿下”的呼聲,頓時將所有的聲音掩沒。
而齊王殿下對滿場的熱烈恍若不見,只是在眾公子的簇擁下,向著看臺大步而來。行到臺下,也不走木階,縱身一躍躍上看臺,大步向御階下行來。行經阮雲歡身前,腳步微微一頓,側首向她一望,烏眸微眨,劍眉微揚,露出一抹孩子氣的得意,瞬間又再恢復如常,行到御階下拜倒行禮。
雖說阮雲歡對這場比賽的勝負並不在意,但眼見他如此神情,卻忍不住抿唇笑起。
“好!好!”皇帝瞧著眼前的兒子,不禁連連點頭。東海一戰之後,齊王殿下的聲名便已如日中天,只是這個兒子太過內斂,未免失了身為王者的霸氣。而今日,在萬眾矚目之下,雖然不過一場小賽,卻將智計風華,武功襟懷,展現的淋漓盡致,贏得如此漂亮乾淨。
淳于信聽他讚賞,眉目不動,只是向上行禮,說道,“謝父皇讚賞!”寵辱不驚,波瀾不興。
此刻,另外四人也已乘龍舟返回,於他兩側齊齊跪倒。淳于堅也不換衣裳,周身溼淋淋的跪在最右端,噘著個嘴向淳于昌一瞪。
如妃看得笑起,說道,“看罷,說了你會落水,還不服,如今可怨不得旁人!”
淳于堅悶聲道,“母妃怎麼不幫兒子,反倒幫著旁人?”
如妃抿唇,說道,“願賭服輸,才是大丈夫!”
皇帝一聽,也笑了起來,點頭道,“不錯,願賭服輸!”目光向淳于信深深一凝,讚道,“齊王智勇雙全,朕心甚慰。”
場中上千雙眼睛,從始到終,只看到齊王從容不迫,將眾兄弟皆比了下去,可是卻極少有人察覺,齊王殿下從始至終都不像另幾人一樣硬拼,所用法子全是取巧。唯有最後上岸那一躍,才施展出絕頂輕功。
旁人不知道,幾位皇子凝神間卻已聽的明白,端王淳于順微微挑眉,便颯然一笑,說道,“逞匹夫之勇,本就落為下乘,四弟,佩服!”
寧王淳于康卻心中大為不服,但想到如妃那句“願賭服輸”,只得將心頭之氣忍下,也勉強笑道,“佩服!”
恭王淳于昌聽到端王一句“匹夫之勇”,不由眉心一跳,側眸向他一望,但見他只是含笑瞧著齊王,一時倒不知是不是有所暗指,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四哥智勇雙全,臣弟素來敬服!”
六皇子本來滿懷不忿,暗思若不是淳于昌將他的船掀翻,以他之力,未必就能輸給四哥。但聞皇帝和端王的讚賞,又高興起來,連連點頭,說道,“是啊,四哥勝的瀟灑,還是臣弟落了下乘,只知道蠻拼!怪不得你和二哥從來不曾去練船!”
這話說的光明磊落,配上他全身溼答答的衣衫,倒顯得令人親近,左右離的近些的臣子、夫人們,便都笑了起來。
如妃皺眉,笑道,“都到了娶妻的年紀,怎麼還和一個孩子似的,快些去換了衣裳,仔細生病!”雖然輕責,語氣中滿中呵疼。
淳于堅卻笑道,“母妃,衣裳要換,也得等父皇將彩頭賞給四哥才成!”
皇帝忍不住好笑,說道,“你還怕朕昧下你四哥的東西不給?”說的眾人都笑了出來。
淳于堅笑著摸摸後腦,說道,“此事是兒臣提議,不過是有個始終罷了,父皇哪裡會如此小氣?”
皇帝向他一瞅,將案上的玉掰指取過,交給身畔小太監,說道,“快給齊王送去,免得你們六爺惦記!”
小太監忙上前兩步,舉著托盤接過,湊趣道,“奴才繞著六殿下走,橫豎交到齊王殿下手裡!”眾人一聽,均是望著六皇子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