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懶得跟一個惱羞成怒的人爭辯,捧起書來繼續看,隨他怎麼折騰。
周棠自覺沒趣,只好專心搽藥。
塗抹到腰間的時候,洛平忽然大大瑟縮了一下,口中逸出一聲極低的呻吟,把周棠嚇了一跳。
&ldo;怎麼了怎麼了?哪裡痛?&rdo;
洛平以書遮臉,搖了搖頭:&ldo;不,就是有點……癢。&rdo;
難得見到自家夫子不好意思的樣子,周棠哈哈笑了起來:&ldo;你這麼怕癢啊。&rdo;
洛平不答。
周棠忍住笑:&ldo;好了,我不鬧你了,還剩下最後一點藥膏,小夫子你翻個身,讓我給你後腰那一處傷口上完藥。&rdo;
正好洛平此刻不想面對他,聞言翻過身去。
周棠挖出最後一點藥膏,小心翼翼地抹在癒合的傷口上。
洛平硬是忍著麻癢沒有吭聲,只不過身體本能的反應忍不過去,腰上還是止不住地顫,顫得本來一心上藥的周棠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觸控到的腰肢有著少年人的柔韌,背部的脊柱勾勒出漂亮的弧度,無傷的地方面板細滑,周棠越摸越上癮,竟捨不得離開。
感覺到後背那隻手的動作,洛平略感疑惑:&ldo;小棠?&rdo;
&ldo;嗯……&rdo;
聽到洛平這樣叫自己,周棠反倒更加恍惚了。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順著脊椎一點點遊走上去。
梔子花的味道詭異地馥郁,燻得他有些發昏,也不知怎麼的,看見那微微聳起的蝴蝶骨,他就想去咬一口。
&ldo;小……唔……&rdo;
驀地被咬了一口,洛平整個僵住,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周棠伏在他身後,壓得他無法翻身。
&ldo;小棠!&rdo;洛平急怒,管不了那麼多,用力翻過身來,一下子把周棠掀了下去。
&ldo;哎呀!&rdo;周棠從床上跌下去,也有些發懵,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只知道自己臉上發燙,像是又要生病一樣。
洛平草草穿上衣服,板著臉下逐客令:&ldo;藥膏用完了,你該回去了。&rdo;
&ldo;哦……嗯。&rdo;周棠爬起來撣了撣衣裳,諾諾地說,&ldo;那我先回去了,小夫子你好好休息。&rdo;
看他那神色,根本什麼也沒反應過來。
他走之後,洛平心中煩亂,扶額暗罵:周棠還那麼小,我這是在做什麼!已經錯了一次了,還要重蹈覆轍麼!洛平啊洛平,你怎麼這麼不知長進!
他自我唾棄著,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臟。
兩回人間路,他想,若說這一遭有什麼是他半點不能掌控的,大概就是自己這顆死不悔改的心了吧。
一種深深的絕望感湧上來,洛平知道自己是逃不出這個魔障了。
覆水難收。
已經為那人付出的,即使重新來過,也只是付出得更多而已。
洛平康復後不久,就接受了大理寺卿的考試。
周棠難免有些擔心。
他見洛平枕邊床前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閒書,從沒看他好好讀過那什麼《大承典則》,而且這一個月來他都是抱病在床,壓根沒有能力專心複習,真不知會考成什麼樣。
反觀洛平,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樣,周棠暗地裡問他有沒有把握,他笑笑,語氣輕鬆:&ldo;沒點本事,我怎麼做帝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