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樂公主看著輕薄的紗帳裡,那個窈窕的身影,輕嗤一聲,又重新鑽進了自己的馬車之中。
由禮部的官員帶領著她們這一行人,前往專門接待外賓的驛館。
顧晏清已經派了人,專門去盯著荊樂公主還有新月長公主,這兩人之間看起來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但其實,她們關係緊密。
就連不僅是這兩個人,就連那個已經葬身火海的杜元朗,與她們也是關係密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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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陽侯府
張氏與沈嫣得知沈清雪被封了二品誥命,氣得肝疼。
張氏更是對自己的丈夫沒有好臉色,“你當了這麼多年的濱陽侯,就不能給我,也撈個誥命?如今那小賤人都要爬咱們頭上了,若是讓她知曉了當年的事,咱們還能有活路嗎?”
沈唯安恨透了張氏這個出事只會咋咋呼呼的性子,她還常說沈嫣一點兒都不像她,遇事只會鬧小姐脾氣,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樣?那誥命是誰想得就能得的嗎?人家沈清雪好歹是憑了自己的本事封的誥命!那張氏什麼都沒有做,聖上憑什麼無緣無故地給她封個誥命?
真是異想天開!
“就你這個性子,還想封誥命?你覺得聖上能瞧得上你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沈清雪嫁入了顧家,你看顧家哪位夫人沒有自己的軍職?哪位夫人沒有誥命?”
張氏碰了個軟釘子,被刺激得不輕。
心裡恨得牙癢癢,那股殺意,也就越來越強烈。
她就是報著得罪顧家,也要為自己的女兒謀個好前程!
姐姐死後,妹妹嫁給姐夫為繼室的事情,京都也不是沒有。很多大家族都是這麼幹的,為了兩家的利益能一直連在一起,肥水不流外人田,總不能眼睜睜地瞧著對方與旁人結了親。
“少夫人,濱陽侯府那頭,送了一封信過來。奴婢去庫房領東西時,管家給奴婢的。”
沈清雪接過來就開啟,看了一眼就知道張氏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回大概是想讓她死在荒郊野嶺,好讓沈嫣取而代之了吧?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她打量著自己還是從前那個任由她揉圓搓扁的沈清雪嗎?
顧辭回來時正好看到那封信,皺起了眉,“你要去?”
沈清雪漫不經心地梳著發,“去呀,她以祭奠我的亡親為由,我不去,豈不是顯得我不孝。”
“後日我得空,陪你一起去。”
沈清雪放下手裡的梳子,朝他伸手。顧辭理解她的意思,立即彎下腰,將人抱了起來,往床榻上走。
“不用,你去了,我還怎麼看戲?張氏這個人呢,心計是有的,只不過,她那點兒心眼在我這裡,還不夠看的。你不用擔心。我倒要看看,她的這出戏,要怎麼演下去。”
“可你要在寺裡住,我擔心她動手腳。京都裡這些人的手段有多麼骯髒,你是沒有見識過的,為了達到目的,她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沈清雪的手撫上那張略顯嚴肅的臉,“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想想,如何徹底擺脫那位千里追夫的荊樂公主,如此痴情的女子,真是叫我汗顏啊……”
沈清雪以為,自己的語氣很尋常,但是顧辭卻聽出了酸意。
顧辭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胡說什麼?我這輩子,只想做你的夫,旁人與我何干……”
沈清雪被揶揄得紅了臉。
“你若是不想我跟著,那我便派人暗中保護你。秋葵沒有身手,到時候你就別帶她去了,我讓母親給你安排兩個武婢,既可以照顧你,又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你。”
他的唇自額頭,滑到眉眼,再到鼻尖……嘴唇……最後滑到了光滑的脖頸間,在她精緻的鎖骨之間徘徊,遲遲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