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朝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早些年書讀得不錯。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後來父親去世後,蕭彥朝早早地擔起了家裡的重任。之後一直在地方上做個品階並不是很高的文官。
蕭彥朝為官的時候,雖然沒做出過太大的貢獻,但也還算勤懇,名聲也不差。後來端王鬧事,蕭家作為外祖家被牽連。皇帝削了蕭家的爵,也罷了蕭彥朝的官職,蕭家敗落。後來又輾轉去了桐興,想要隱姓埋名好好地過日子。只是那時候長子蕭閏棠去世,作為父親蕭彥朝深受不小的打擊。這些年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蕭彥朝一蹶不振,一度蒼老了不少。
如今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卻早沒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了。
“我現在年老昏聵,能做什麼?只怕什麼都做不好,不是給你添麻煩麼?”蕭彥朝想了想就拒絕了裴旭的好意。
“我不擔心您在家無聊麼,要是真想出來的話我可以給您指條路。翰林院那邊做侍講,要不去國子監當教諭,您隨便選一個吧,都是比較輕鬆的活。”
蕭彥朝想了想說:“那要不我還是去翰林院做侍講吧,去翰林院曾是我兒時的夢想。還以為這個夢想一輩子都不可企及,沒想到你倒是替我實現了。”
養父做出了選擇,裴旭也很滿意,他道:“也成。只要您滿意就行。”
父子倆相談了好一會兒,直到僕婦過來傳話說擺飯了。
兩人這才去了後面的院子。
趕上除夕,廚房裡燒了好些道拿手好菜。孩子們一桌,大人們一桌。
龐氏見蕭彥朝在列,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也不怎麼開口說話。不過因為趕上除夕,現在一粥一飯都是女兒、女婿給的,她也不好太給蕭彥朝難堪。說來蕭彥朝還是女婿的養父,鬧得太過了,女兒臉上不好看,她也給自己添堵。因此在開口說話前也多了幾層顧慮。只是這頓飯吃得有些窩囊憋屈罷了。
明箏還和範若蘭商量買賣的事,看樣子兩人打算在年後要好好地幹一筆。章太太則是滿臉羨慕的份兒,也打定主意要抱緊明箏和若蘭的大腿。
席間的酒還是雲崖那邊送過來的紅寶石。蕭彥朝品嚐了兩口,他與裴旭道:“這酒喝起來和尋常的不一樣,太甜了,蜜水似的。是女人們才喝的。”
裴旭笑道:“父親別看它甜,後勁卻不小,回頭您就知道了。這還是阿箏曾經帶人研究釀造出來的,現在市面上很難買到,價錢也貴。”
蕭彥朝看了兒媳一眼,心道這個女人給人治病還不算,還會釀酒?他滿腦子的疑問。
“你們當初在雲崖的日子不好過吧,怎麼還想起來賣酒呢?”
“阿箏當初帶人治理流沙,反覆試驗了好幾次才成功,固沙之後就想著種些什麼才不讓水土流失得太快,然後就研究種葡萄。沒想到第一年就大豐收了。要知道雲崖那個地方別的不敢多說,陽光是極好的。所以那邊的水果也格外地甜。葡萄豐收後就得想銷路,當初建了果脯廠,還建了釀酒廠。當初也鬧得轟轟烈烈的。”
龐氏聽到這裡瞧了明箏一眼,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笑吟吟地說道:“咱宋家的女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範若蘭也笑嘻嘻地說:“還多虧了你這款酒,讓我賺了不少。”
飯桌上的氣氛還不錯。明箏見家人都在身邊,這一刻她感覺到了濃濃的幸福。這些年來,頭一次有這麼多的家人圍坐在左右。
孩子們喧鬧著要去放爆竹。重樓膽子最大,嗓門也最大。
隆興則有些彆扭比韻蓉還像個女孩子。遠志最小,哥哥姐姐們在哪,他就跟在哪。蔣逸夫這些年都在京城讀書,變得成熟穩重了不少,尋常日子也不和弟弟們混在一處。可今天除夕也少有地露出了淘氣的一面。他也跟著立馬起身說:“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