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黑越越的,外面也同樣都黑暗下來了。
駕車的蕭仲祺即使在黑暗中也將車駕得很穩當。
明箏靠在角落裡坐著,她閉上眼睛都是蕭閏棠喊的那一句“咱們趕緊走!”他似乎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安危,或許他也用不著關心。
“咱們是從王府裡逃出來了,可是能不能順利出城還不知道。”蕭閏棠坐在門口與蕭仲祺閒談。
蕭仲祺道:“不管怎麼說總算逃出了那個籠子,後面的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有我在,你們也無需擔心。當年我一人一匹馬還闖過敵軍的營地,也順利出逃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採菱他們怎麼辦?”明箏擔心起蕭家的那些隨從來,採菱他們也沒做錯什麼,不該被拋棄。
蕭閏棠掃了明箏一眼,雖然黑暗中他也看不清明箏的 臉,然後道:“都這時候了,你還能顧及到別人不成?先把自己顧好就行。”
“難道我就不能擔心呢,再怎麼說她們也服侍了我一場,跟了我幾個月,我可做不到冷面冷心。”
“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塊木頭,沒有心呢。原來不是啊。”蕭閏棠的聲音高了幾度,明箏已經聽出了點意思,蕭閏棠陰陽怪氣地想要和她吵架。
明箏也不接這一茬,她選擇了閉嘴。
蕭仲祺隔著簾子和兩人說:“後面有追兵,你們坐穩了,可能會有些顛。”通知完畢,然後蕭仲祺便快馬加鞭催促著馬兒快跑。
在黑暗中,車子劇烈地顛簸起來。下一刻蕭閏棠的身子就和明箏撞到了一起,然後兩人又迅速地分開了。
車子顛簸得厲害,明箏只好用力地抓著板壁。
這一晚註定過得驚心動魄。後來明箏也聽見了外面傳來了喊打喊殺的聲音,然後還有混亂的馬蹄聲,聲聲紛至沓來。
蕭仲祺明明是第一次來黔地,然而他對路線似乎一點也不陌生。
明箏撂了簾子朝外看了一眼,依舊是漆黑一片,然後蕭仲祺依舊在奮力地趕路。車子一個顛簸,要不是她穩穩地抓住了門板,只怕這時候已經被甩出去了。
“你坐好,現在我這樣趕車會有些危險,要是出了什麼事倒不妙了。”蕭仲祺似乎察覺到明箏的舉動,忙出言提醒。
明箏答應一聲,她忙放下了簾子然後坐到了裡面去。
又被帶著不知繞了多少的路,後面那些追兵的聲音彷彿也聽不見了。明箏心道這個蕭仲祺可真是厲害,三兩下就將那些人給甩開了。
然後車子就緩慢了下來,終於不用再顛簸了。
過了一陣,車子已經完全停了下來,蕭仲祺隔著簾子朝夫婦倆說道:“現在暫時安全,請兩位下車吧。”
明箏便先下了車,她看見了馬車旁一個打著燈籠的老者,蕭仲祺又去喊蕭閏棠,蕭閏棠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一聲。
打燈籠的老者朝蕭仲祺道:“蕭大爺一路辛苦了,你們裡面請。”
蕭仲祺拱手施禮說:“多有打擾。”
蕭閏棠被顛了這一路,似乎有些站不穩,明箏為他不倒下不得不伸手來攙扶住了他。
他們被帶到了一處普通的小院,然後這家人的女主人也出來相迎。
總算不用再連夜趕路了,明箏心道這個蕭仲祺還真是有本事,她什麼時候安排下的這一切?
那位婦人倒很是熱情,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熱情地招呼著:“太太,請隨這邊來。”
明箏道:“給您添麻煩了。”
婦人笑道:“沒事的,太太您別客氣。屋子我已經收拾出來兩天了,床上的褥子也都是換了乾淨的。”
婦人幫著搭了把手,將蕭閏棠順利地扶進了屋子。
明箏見他有些虛弱,有些擔憂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