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麼想,我始終拿你當兒子一般看待,你不想用蕭家的名字也沒關係,我對你從未改變過分毫。你回來吧,幫幫我。閏棠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靠他是靠不住的。”蕭彥朝說得誠懇。
裴旭略加思索後就拒絕了:“蕭老爺……只怕我已經沒那個能耐了。您最是清楚我的出身,身份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蕭家哪能再因我名譽受損。”
“傻子,你認為咱們蕭家現在還剩下什麼,爵位沒了,我的官也早就丟了,要不是范家肯接濟,咱們只怕連吃飯都是問題。如今做些小買賣勉強維持生計。閏棠現在只知吃喝玩樂,貪戀酒色,別的正事是一概不做。靠他的話咱們早該上街乞討去了。”蕭彥朝說得心酸。
“可是您也知道我不擅經營,之前只知騎馬打仗。這裡阿箏說要開醫館,我才出來找鋪子……”突然提到了明箏,裴旭的語氣透露著一股尷尬。他又趕著解釋道:“我和她成親已經兩年了。”
蕭彥朝聽後倒是斥責了一句:“她曾經可是你的弟媳,你還真一點都不避諱。也不怕旁人說什麼嗎?”
“她還在蕭家的時候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從來沒有逾矩的事。後來她離開了蕭家,又經歷了不少的事,命運將我們綁在了一起,然後我才和她成為了夫妻。”裴旭拼命解釋,突然覺得自己的辯解有些蒼白。
“……”蕭彥朝能說什麼,一個是曾經的兒媳,一個是養子,這事在他看來有違倫理,可是事已至此他再說反對的話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拆散兩人?
“也不是來求您原諒的,只是覺得這事還是和您說一聲好,要是有必要的話,我改天帶她回來給您請個安。”
蕭彥朝忙說:“倒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仲祺,我只問你的意思,你還要不要回來?”
裴旭在思考,蕭彥朝繼續說:“當初二房反對,沒能讓你入蕭家的族譜。慶陽一別後,二房現在下落也不明,他們要阻攔的話也沒辦法了。”
“上天既然讓我當裴家的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用裴旭這個名字也好幾年了,您就讓我如願吧。”
“是不是當初咱蕭家是還有侯爵,對你有吸引力,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你也不屑一顧呢?”
“父親……我絕對沒這個意思。”許久不曾提起的稱呼裴旭脫口而出。
蕭彥朝對於裴旭的疏遠有些傷感,不過他清楚裴旭的脾性,知道裴旭做的決定輕易改變不了。
“將來你有什麼打算、”
“幫阿箏將醫館開起來,然後我們好好經營醫館,生計應該是不愁的。您也知道她醫術出眾,我只用幫她打點一下就行。”
“你不想再出來做事呢?之前建立的那些功業呢?重用你的老將軍呢?”
“我已經身退好幾年了,現在不敢再接近他們,身為罪臣之後就把我定了死。”
“仲祺啊……”蕭彥朝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窗外,良久之後他才又接著說:“記得你十歲那年,你就學會了騎馬射箭,而且學得很不錯,那天你很高興跑來告訴我,說將來要學前朝的李樵二十歲就是威震一方的大將軍了。那時候我覺得我兒是真有出息。後來沒兩年你也如願走了這一條路。入了軍營後你沒嚷過一聲苦,那時候我覺得你真有能耐,說不定將來真能成為第二個李樵。”
蕭彥朝的目光又看向了裴旭,他問:“你現在的理想已經改變了嗎?還記得你最初的夢想嗎?”
養父的話說得裴旭面紅耳赤,他答不上來。
蕭彥朝說:“我知道你大了,顧慮多,有了許多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說要你怎樣建功立業,你只要過得無憂就夠了,也算沒有辜負當年你母親的託付。”
裴旭當晚回到家時都快三更天了,半夏已經睡熟了,只有明箏還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