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寫信,只要是去出差,不管培訓開會還是出任務都會寫信,以前沒有電話,通訊都是靠書信,有時候信收到了,他人也回來了。”說完,郭瓊轉身去廚房洗碗。
張欣欣從裡面抽出一封信封有些略微泛黃的信,信封上沒有郵戳沒有字也沒粘膠水,她輕輕開啟,裡面的薄薄的信箋紙折了三折,有些黏住了。她跪在地上,把信紙放在茶几上,左手按住一個角,右手一點一點輕輕地把粘住的地方撕開,還好沒有撕壞。她拿起信紙坐在地上認真地閱讀起來。
媳婦:
這是我出來的第五天了,我們的孩子應該已經出生了吧?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無論兒子還是女兒,都希望能像你一樣溫柔善解人意。
在工作上我盡職盡責,不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但在為人夫這件事上,我承認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請你原諒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讓你獨自一人去面對生產的疼痛和恐懼。還記得夏天的晚上,你坐在緬桂樹下扇著蒲扇,想著給孩子取名,紙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讓我挑,我一眼就看到了旭字,“旭日東昇”嘛,你說“旭好,萬物復甦,春風憑旭來,念念不忘,生生不息。”於是我們決定兒子就叫旭,女兒就叫夕,“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這是你說與我的。要說格鬥查案我在行,可是詩詞歌賦我一竅不通,跟你在一起之後也耳濡目染學會了不少唐詩宋詞。希望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像你一樣知識淵博。
媳婦,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工作的事我不能透露,選擇了這份職業我就會全力以赴,為人民的生命安全、為維護我們這個社會而拼命,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不要哭,因為我是笑著走的,因為我看到了我們和犯罪分子鬥爭的勝利曙光。如果我們的犧牲能換來一個和諧的社會,那一切都是值得的,那就更不應該哭。你的丈夫不是一個逃兵不是一個懦夫,未來也希望你能告訴我們的孩子,ta的父親是一個勇敢正直的人。
我知道讓你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照顧孩子有些為難了,我沒有任何資格要求你堅強,未來的路還很長,如果有合適的人,你就嫁了吧,但記住,不要再找警察,找個能陪在你身邊、大事小事都能幫你謀劃的人吧!
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但此刻我特別希望有來世,如果有來世,我希望你還能當我媳婦,到時候我會換一份工作,當個老師或者當個工人,我們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
媳婦,我愛你!對不起!
愛你的興民
1982年6月28日
張欣欣看完默默把信摺好,小心翼翼地把信箋紙放回信封裡,她不敢再開啟其他,只是這一封就已足夠感動,她怕再看會忍不住落淚,她不喜歡哭她不能哭她不會哭。她把信全都放回抽屜。
“阿姨,我把信放回去了。”張欣欣從房間出來對著廚房裡的郭瓊大聲說。
這時王興民急匆匆地開門進屋。
“信,什麼信?”王興民偏進廚房問。
“哎喲,沒什麼都是以前你給我寫的信。”郭瓊看著回來的王興民說。
“那些信你給她看了?”
“跟她聊天聊起來就給她看咯,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就是......”王興民覺得把信給孩子們看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在外面是雷厲風行的公安局局長,在家是一家之主,他得有威嚴,不想讓這些情情愛愛肉麻的信有損他的威信。
“就是‘不好意思’?你給我寫的信就是我的,我愛給誰看給誰看,再說了她是自家閨女又不是外人。給她看看怎麼了?”
“好好好,你說了算。”
“咦,你這個點怎麼會回來?又有臨時任務回來收東西?”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