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給你。”
梁也單眼皮痞痞地撂著,說:“我、不、要。”
他不要,怎麼辦啊。
楊今很想去買一本教人怎麼處理人情世故的書,最好是帶公式的那種,這樣他一定會為了梁也把公式全都背下來,不然此刻也不會顯得無助又被動。
天色已經很晚,他今天先是等田金來他們走,又是等梁也出來,耽誤了不少回家的時間。楊天勤可不好騙,如果他回去晚了又沒有合理的說辭,不知道楊天勤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管了。
楊今一咬牙,直接將門票往梁也的口袋裡塞。梁也動作也快,握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拿。楊今倔強又好勝,上前靠近梁也一步,雙手並用硬是要往裡塞,就在兩人拉扯之際——
“我操梁也你倆幹啥呢?”一個聲音從衚衕口傳來。
兩人的手同時鬆開。
楊今望過去。他記得,這個面孔是上次在三職高校門口罵同性戀罵得很兇的那個人。
楊今大腦一片混亂,匆匆把門票塞進梁也的口袋裡,拔腿就跑。
自由王國與枷鎖
楊今真跟兔子似的,看著柔弱,實際手腳力氣都很大,票往梁也口袋裡一塞,再把梁也一推,梁也足足後退了三步才站定。
站定後,梁也往衚衕口看去。
兔子撒腿跑得沒影兒,只剩他那位煙都驚掉地了的哥們兒張安。
他對張安說:“啥事兒就給你嚇這樣——”
“梁也你噁心嗎?”張安沒等他說完,一臉厭惡地反問。
“那天你在校門口說的,啊,剛那男的跟你爸的事兒有關係,當時我就不信,我尋思你爸的事兒不都好多年前了麼,能有個毛關係啊?”
“你他媽……你他媽還真是兔子?剛他手往你兜裡掏呢,我都看到了!”
梁也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解釋,而是,原來楊今每天都在經受這種惡意的揣度和不公的咒罵。
他驚異於自己的反應。
抬眼,只見張安望他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便離開了,沒有留給他任何解釋的餘地。
——雖然他也不需要。
解釋的前提要麼是強大,要麼是公平,後者之於同性戀的指摘從不存在,而前者……他只能過母親口中安穩的一生,雖然渴望強大,但大抵是難及了。
口袋裡,楊今放進來的那張鋼琴門票還在和他的手發生觸碰。
梁也的手很粗糙,此刻卻忽然成了豌豆公主。隔著手套,薄薄的一張紙竟然也把他撞得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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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走回梁家小賣店門口,看到門口多了一輛腳踏車。
孫嫻在屋裡朝他招手,笑著說:“回來啦,瞧瞧那是啥!”
1993年,腳踏車是主要的代步工具,很多大道上,非機動車道甚至修得和機動車道一樣寬。梁也瞭解過價格,買一輛全新的,至少要花掉梁家小賣店一個月的利潤。
眼看孫嫻要自己轉著輪椅出來,梁也上前止住她,將她往屋裡帶。外面太冷了,零下二十幾度,孫嫻的腿受不住。
“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