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機靈鬼顧七哪能不知道方富泉意欲何為?他笑呵呵裝傻,“主子有心上人?小的不知情啊,主子的事,我們這做下人的哪能過問?”
“而且在邊關,主子一心平復戰亂,沒見著主子和哪位女子有過接觸,舅老爺真是為難小的了。”
方富泉半眯著眼若有所思。
顧瑭在邊關沒與女子有過接觸,那不就是說明顧瑭的心上人在襄城了?
很好,他會繼續排查的,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只要顧瑭沒成親,他家辰兒都還有機會。
話不多說,顧七抓緊做事,顧八最近將主子的兩間酒樓經營得風生水起,主子臨走前對他委以重任,他可不能拖後腿。
顧七在心裡暗暗較勁著。
七上八下,他可不能被顧八壓上一頭。
“舅老爺,世子臨走前交代,我們對外宣稱商隊從遠東而來,一定要對號口徑。”
方富泉理智尚存:“好,我會囑咐商隊所有人不要亂說話。”
披麻戴孝,快馬加鞭赴京奔喪的一行人,除了顧瞻遠、顧瑭父子倆,顧瑭的三弟四弟顧瑾顧瑜,還有顧瞻遠的得力大將程向前,剩下的,就是十來位親衛了,人數不過二十來號人。
隨行人數不多,行走匆忙,排場極簡,足以見得他們並無反叛之意,追思哀悼的拳拳之心路人皆知,誰會懷疑襄王爺的真心實意?
一路向南躍馬揚鞭行進五百里,顧瑭終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襄王藩地的邊緣,灤州城。
顧瞻遠帶領著眾人對著灤河跪拜磕頭,涕泗橫流傾訴心中哀痛,做足了為孝子,為賢弟的戲碼,沿路百姓看了無不感同身受,齊齊同襄王府眾人跪拜下去,場面一度十分壯觀。
“父皇啊,都怪兒臣分身乏術,一直身陷邊關忙於戰事,未能見父皇最後一面,是兒臣不孝啊!”顧瞻遠捶胸頓足。
“皇兄,你為何早早追隨父皇而去?這天下你們怎麼就撒手不管了呢?大齊江山,如何再重現盛世之治?”顧瞻遠順帶貶低了乳臭未乾的新帝一把。
“父皇,皇兄,你們睜眼看看啊,我已經為你們攻下了金國大軍,他們對我們大齊俯首稱臣,邊境無憂,百姓安樂,這萬里錦繡江山,你們捨得棄而不顧?”顧瞻遠變相誇了自己一通。
“既然你們這麼狠心,那我也不再為你們繼續鎮守邊關,你們別攔我,今日我就追隨父兄們而去!”顧瞻遠作勢要投河,哀痛的淚已經灑滿河岸。
眾人紛紛阻攔。
“父王,使不得!”
“王爺,襄城離不開你啊!百姓離不開你啊!”
顧瞻遠跌跌撞撞癱倒在河岸泫然淚下,岸邊百姓無一不悲痛哀婉。
風雨蕭蕭,雲水遙遙,浪花濤濤,哀聲悽悽,好一副悲涼哀哀欲絕,悼心疾首的畫面。
再往前,就是水流湍急的灤河水路,眾人過足了戲癮後打算今晚進驛站休憩,明日一早再乘船渡河,正好,給新帝埋伏在灤州城的人通風報信的機會。
然而,他們才住進驛站沒多久,就有不速之客前來到訪。
是上京城派來的天使。
天使有備而來,一看到襄王等人,二話沒說從懷中掏出一封明黃聖旨宣讀起來。
聖旨乃新帝明慶帝所擬,聖旨內容被天使三兩句讀完,顧瑭以為,旨意會要求諸藩王留守封地,不得入京奔喪,如此正中他先前所料,令他萬萬沒想到,心機深沉的明慶帝竟給他來了個出其不意。
“什麼,不讓藩王入京奔喪,讓藩王世子進京守孝?這是什麼道理?”顧瞻遠被聖旨氣得語無倫次。
新帝這是明擺了要顧瑭進京當人質!
小兔崽子,在他顧瞻遠面前耍什麼皇帝威風?敢在他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