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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陳松意走到桌前,剛要放下醒酒湯,就聽兄長說,“不敢停下,生怕時不我待。”

陳松意手上的動作一頓,聽見桌上油燈“啪”的一聲爆了個燈花。

屋裡的光芒猛地亮了亮,又暗下去。

這種緊迫感彷彿與生俱來,並不只因他想要改換門庭、實現抱負而起。

於是哪怕他剛剛考中解元,這種感覺也沒有散去,在這深夜裡,依然在催促著他向前。

不過這種感覺實在來得太無端了,陳寄羽搖了搖頭,將念頭驅散,自嘲道:“大概是我這三年來繃得太緊,成了習慣吧,不必理會我的話。”

陳松意卻把碗推到他面前,道:“大哥沒有因為取得成績而懈怠,這很好,不會奇怪。”

如果說世上有哪個人最能理解陳寄羽的感受,那就是她了,她當然不會覺得奇怪。

所以說,在原本的命運軌跡上,她的哥哥也是因為冥冥中命運的催促,才會自立自省,走上了一代名臣之路嗎?

陳寄羽雖然千杯不醉,但妹妹特意煮了醒酒湯送來,他也喝了,喝完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讓她坐下:“原本說等鄉試結束,要帶你在金陵城裡好好遊玩,現在怕是要推後一些了。”

鄉試榜一出,次日就是鹿鳴宴。

鹿鳴宴之後,還有無數的宴會跟應酬。

樊教習已經提醒了,接下來趙山長會有很多宴會要出席。

作為此次拔得頭籌的書院學子,他需要陪伴趙山長一起出行,展示一番書院的實力。

這樣的場合,陳寄羽自己是無所謂去或者不去的。

但書院對他有恩,趙山長更是盡心教導,這份恩情一定要報。

這樣一來,對妹妹的承諾就只能往後壓一壓。

燈光下,陳寄羽看陳松意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歉疚——

“從你回來之後,哥哥並沒能為你做什麼,反而是你在爹孃膝下盡孝,又陪我來參加鄉試,幫了我太多。”

陳松意卻不在意。

舊都什麼時候都可以逛,書院跟趙山長的恩情必然是要先回報的。

她讓陳寄羽放心:“大哥只管跟趙山長一起去,這段時間來登門送禮的人一定不少,我留在這裡正好應對。至於明日去參加鹿鳴宴的新衣裳——”

陳寄羽見她說到這裡,眼中露出一點狡黠之色,“我躲懶了,沒有給哥哥準備,不過幾位學兄上心,給你置辦了一身,哥哥明日就穿著那身去吧。”

陳寄羽聞言失笑,想起那日幾個同窗好友託她置辦飲食,她的那番表現:“原來你那樣說,不只是想讓他們安心,而且還想好怎麼躲懶了?”

“不躲白不躲。”陳松意道,“他們也安心,不是兩全其美?”

衣服是提前半個月去定做的,早早做好了,還包括了鞋襪,前幾日就交到了陳松意手上。

她已經熨燙過收起,就等去鹿鳴宴的時候讓兄長穿上了。

說完旁事說正事,她送醒酒湯過來,也是為了問哥哥之後的打算:“宴席再多,也總有要結束的時候,之後的春闈,哥哥怎麼想?”

陳寄羽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