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刀嘆了一口氣,“對那徐氏而言,武邙是比匪徒還兇狠的惡鬼。怎麼,何大人要說,官員可以自救,百姓只能坐著等死?”
左院右院的人,開始噼裡啪啦的吵了起來。
右院那三人不動如山,嘴皮子跑得比馬車都快,開始引經據典。
再看左院三人,徐筠用手拍桌子還不夠,他已經開始上腳了,便是有理都顯得無理了。
陶上山感覺已經躺在棺材裡上了山,他臉上帶著平和的微笑,對方不管說什麼,他都只是嗯、啊、哦的回應。
唯獨李有刀戰力彪悍,冷嘲熱諷舌戰群儒!
周昭瞧著,只覺得幻滅無比,她感覺這群老頭子很快就要使出必殺技薅頭髮了……
終於,李淮山開了口,“殺人為何需要償命?因為人命貴重。豈可死命貴重,活命輕賤?徐氏之舉只為活命,並非乃是蓄意殺之,屬實情有可原,死罪可免。”
見有了論斷,老頭兒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又撣了撣衣襟上的褶皺,恢復了之前道貌岸然的模樣。
周昭嘴角抽了抽,又聽常左平道,“此旬左院舊案處理百數,摘星樓倒塌案同鬼新娘案兇手已經捉拿歸案,且成功解救了被擄走的右院同僚!”
周昭聽著,為對面坐著的秦朗默哀了一瞬間。
常左平說著,神色淡淡,並沒有嘲諷之色,但對面的右院之人卻是一個個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李穆同秦朗更是恨不得將頭栽到桌底去。
周昭瞧著已經嘚瑟到抖腿的李有刀,不由得翹起了嘴角,這小老兒是有多幼稚啊!
“在摘星樓案中,我們在東水之濱發現了一處山莊,很有可能是前朝餘孽,北軍已經在秘密搜查了。”
李淮山聞言,點了點頭,見右院沒有什麼要說的,他沉吟了片刻說道,“此事至關重要,我也去那裡看過了,養蠱怕是養的探子同刺客,我已經稟告了陛下。
當年前朝城破,確有遺孤流落在外,那人被稱作公子予。算算年紀,如今公子予還是孩童,並不足以為懼。但就怕有人扯著他的虎皮做大旗,試圖謀逆。
最近老夫收到風,那公子予身邊有四位厲害的細作,如今很有可能已經潛伏在了長安。雖然追查反賊護衛長安,乃是北軍職責。但我們廷尉寺亦是責無旁貸,諸君若是在最近的案子中發現了蛛絲馬跡,還請第一時間知會與我。”
周昭眸光一動,神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她伸出手來,摸了摸一直放在袖袋裡的天馬龍駒。
這東西,會是公子予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