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祁庸果然抬起頭來看著她,將對牌遞給她,小聲的說:“我、我房裡有一個姑娘。”語氣裡泛出幾許委屈。才一入學就遇到麻煩事鬧到師母面前,他心裡憋屈的很,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麼?!”師母嗔怒的站起來,書院裡藏了姑娘,這等事情鬧出去非把書院的百年聲譽毀於一旦,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擰起眉毛怒氣衝衝的往前踱了兩步,剋制著自己用溫和的聲音與耿祁庸說道:“好孩子,你隨我去一看究竟!”
兩人急匆匆的來到分派給耿祁庸的寢室,師母攔住耿祁庸讓他背過身去站定,自己敲了敲房門,立刻推門進去,一看,裡面一個人正在淨面,一個男書僮正在輕手輕腳的翻找著行囊,頓時就愣住了。
夏淳扯了扯毯子,不好意思又帶著疑惑的語氣詢問:“師母,您這是?”
“你是。。。。。。杭州的夏淳?”師母不動聲色的往屋子裡掃視兩遍,嘴巴上溫聲慈愛的寬慰,“你的風寒可還好些了?”
夏淳笑了笑,點點頭:“謝師母的關心,學生已經好多了。”
“這便好,明日就是行拜師禮,須得養好精氣神好給夫子留下一個好印象才是,若是有什麼事兒別忘了打發人去告訴師母。”
夏淳乖覺的點頭稱是,師母見他披散著頭髮,越發顯得蛾眉皓齒,心裡浮現一個猜測,頓時就忍俊不禁,她轉過身叫了耿祁庸進來,不等眼神躲閃的耿祁庸說話,率先介紹道:“這位是早幾日便來書院的學生,夏淳,他前幾日染了風寒一直在寢室裡修養,這一位是今日剛來的學生耿祁庸,你們日後同一個寢室,要友愛相處,共同勉勵才是。”
夏淳一看換了層皮依舊是面目可憎的人,眉頭立時豎起來,礙於師母在場,立刻揚起微笑點頭稱是,一面溫聲說道:“耿兄方才忽然奔出去,讓我好一陣驚詫,我比你先來幾日,若有什麼事不妨問問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耿祁庸一怔一怔的,聽了師母介紹,眼前這個長得特別好看的、比廟會里王母娘娘還好看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同窗!天啊!村長,我剛剛叫了人家姑娘了!
“好、好,”耿祁庸臉頰跟著紅起來,不好意思的垂下頭,那邊夏淳一看,怒氣四漲,憤憤的想著:又一個看著自己相貌想起什麼骯髒事的東西!就知道會這樣,在書院裡還滿腦子姑娘的人簡直就是亂了書院書香氛圍,這樣的人居然要和自己一個寢室!夏淳越想越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師母交代他們收拾好物件,早日歇息,轉身蓮步輕移,不慌不忙的離開,直走回自己的寢室,關上房門,捂著肚子就憋不住笑了。她隨夫君住在這裡這麼久,頭一次遇上這麼有趣的事,心裡想著要給自己夫君好好講一講,忽然想起,若是自家夫君自此認為耿祁庸是個浮躁難訓的學生,日後怕是要看輕他了,想了想,還是覺得留著自己回味才好。
夏淳微笑著目送師母離開,使喚著書僮將房門關上,笑容一斂,眼神裡泛著冷光輕哼一聲,慢悠悠的說道:“你是耿祁庸?”
耿祁庸被他盯得毛毛的,咳嗽一下自己找個地放下書箱坐下來,屁股一著凳子,就聽見夏淳淡淡的說:“我讓你坐下了?”
耿祁庸一頓,腮幫子鼓起來,甕聲翁氣的說:“沒有啊,可是。。。。。。這裡也是我的房間。”
“我先來的就得聽我的,”他向外張望一眼,奇怪的問:“你的書僮呢?”
“我沒有書僮。”
夏淳的眼神頓時就變了,嘴角的笑怎麼看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聽著,我有潔癖,以後睡覺不許你睡床,書案我要用的時候不准你用,我看書的時候必須要噤聲,我安置的時候受不了燈光必須要熄燭火,暫時就這麼多,以後再酌情增加。”
耿祁庸一愣,“那我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