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定魂珠
耿祁庸覺得坐鬼花轎已經是他這輩子不做二想的詭遇,沒想到更讓人重新整理認識的是鬼新郎還是自己早年逝世的父親,那張臉,那眉眼活脫脫就是自己父親年輕時的模樣,他有照片為證,等等,仔細看看,他父親右眼邊上似乎是沒有淚痣的,眼前的人只是長得跟他老爸相似而已。
鬼新郎動作僵硬,掀開轎簾後大手抓向貼著轎壁的耿祁庸,不由分說地抓著他的手臂拖出花轎,他步伐踉蹌的走出來後,走了小半段路抬眼掃視一圈迅速低下頭,做出低眉順眼俯首帖耳的模樣,同時冷汗刷地冒出來。
剛剛那一眼只能看出他們在一個村子裡,左邊寬闊的地方密密麻麻站著人影,這些人衣著不一,樣式看著也不像現代的風格,右邊則是一座建築,青磚綠瓦,莊嚴肅穆,正門之上掛著的牌匾提字“耿氏宗祠”。
鬼新郎緊緊攥著耿祁庸的手不顧他的掙扎反抗,一把拉到宗祠大門面前站著,一個鬍鬚花白的人陰沉著臉向前走兩步,抖著長長的腔調大聲喊:“今有惠延嫡脈新婦入主中饋,宗長族親見證,開宗祠。”
耿氏宗祠的兩扇大門吱呀左右洞開,露出黑黝黝的內堂,裡面黑的好比潑了墨汁,伸手不見五指,耿祁庸明知裡面可能有著未知的危險,可是眼神卻牢牢鎖住宗祠裡,繞過影壁進去,內堂忽然有無數的燭火點亮,幽幽燭火搖曳跳動,照亮祠堂裡的情形,眼前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廳,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廂房,再往前是個露天的天井,天井前是一個寬敞的二進大廳,密密麻麻的祖宗靈位按著順序排列受後人供奉,在靈位的最上方,一副年輕的畫像居高俯視。
“新人跪,叩見先祖!”
耿祁庸在踏進祠堂的時候又感覺到自己輕飄飄的控制不了四肢,他聽見這聲唱諾乾脆利落地跪下。
“一叩首。”話音方落,一股大力按著耿祁庸的後腦結結實實的扣到地板上,沉悶地砰一聲,耿祁庸鬱卒的想自己大概要腦震盪了,隨著三次唱喝,耿祁庸連著三次砰砰叩地板,此時已經耳鳴腦暈,焉焉的,頭昏的找不著北。
“新婦敬茶。”耿祁庸被大力拉起來,兩隻手像提線木偶被迫平舉,一杯清茶憑空出現輕飄飄地落在他手心。
“先祖受禮。”整個宗祠肅然起敬,安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更勿論突然發出飲茶的吸溜聲,耿祁庸看見杯子裡的茶水消失不見,看著就像真的被人喝掉一樣,他寒毛豎起,心裡面長了草一樣,害怕得臉都變了色。
就在此時,放在上面第二排的靈牌從上方摔落地面啪一聲立刻四分五裂,與此同時掛在最上面的畫像雙目泣血,血滴滴答落地,耳邊響起長長一聲嘆息,輕的快要消散。
“禮不成,獻祀。”耿祁庸不明白什麼是獻祀,可在燭火照耀投影下,他看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挪動放大,就像是有很多的人正在從背後靠近他,而跪在他旁邊的鬼新郎亦伸手搭在他胸膛,變掌為爪,眼看著要剖開耿祁庸的胸口硬生生的挖心掏肺。
亮光就在這時候突現,光芒像小太陽一樣爆發,光熾烈炙人,耿祁庸閉上眼就地一滾躲開鬼新郎的爪子,光芒過後那些鬼影幢幢消失不見,只剩下祠堂裡飄忽的燭火,耿祁庸劫後餘生,從指縫中小心翼翼觀察,突然發現自己滾到排位桌案下,下意識往上望,只見密密麻麻的靈位上出現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人嚇傻了會有什麼反應,耿祁庸渾身僵硬,兩眼放空和他們對峙好半天然後試探著爬起來,往後退一小步,雖然那一雙雙眼睛緊緊鎖住自己,卻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再退一大步,不等向上檢視飛快掉頭往大門跑。
嘻嘻嘻~~耿祁庸跑到門口就聽到背後傳來嘈嘈笑聲,跨過門檻時不慎撲倒,啪嘰一下滾到地上,乾脆連滾帶爬滾出這個鬼氣陰森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