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旦刷地扭過頭,眉宇擰起,陰森森地問,“花、木、場、在哪?”磨牙聲沒空掩飾。
“咳咳,”耿祁庸忍不住想笑硬忍住笑意,於是混合成咳嗽,“淡定淡定,你不是說不摻合麼,乖,咱大方得很。”
“你不是說是一個男的纏你,為什麼我聽見的是個女的?”嬌嫩如鶯鶯之聲,徒一聽見他就怒地冒煙。
耿祁庸點頭,“是啊,有時候是個男的,有時候是個女的。”
耿祁庸以為,就算小鬼難纏有男旦在無需搭理,省的把自己拖進渾水裡當做被人從頭摸到尾的魚,一直到他在自己家裡看見一縷生魂。
生魂是什麼。人有三魂七魄,一般情況自然是在身體裡,當然民間總有小孩子受驚掉了魂魄的,成人魂魄鞏固很少能脫離身體。除非是壽命已經走到盡頭要去陰司投胎轉世。
所以耿祁庸看見生魂才這麼吃驚。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身上還帶著微微生氣就脫離身體的魂魄。
對方扒在窗戶外,怯怯地露出半邊臉,張嘴說:“哥,你現在有時間嗎?”
。。。。。。擦!
耿祁庸在衣領里拉出鏡子,敲敲鏡面,一股煙霧破鏡而出捲成一束風旋轉,化成人形,耿祁庸指著窗戶跟他說:“你看著辦。”
“哥,你現在有時間嗎?”
“哥,你現在有時間嗎?”
花木場的小哥像是按了重播鍵,只要張口就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你到底有什麼事,有事直說好不好?”
花木場小哥歪歪頭,好像在認真想著自己有什麼事,好半天肯定地說,“你來,花木場。”
男旦碰碰他的肩膀,“答應他,明天去。”
“不是說不找麻煩嗎,明天哪裡有空,後天就要出門了。”
“他身上生氣不多可能快要死了,要是等他死了可能更加纏著你,趁著他沒死去一趟看他到底有什麼執念非要見你。”
原來是這樣,耿祁庸還以為男旦突然善心大發了。
“等等,我們到底定的是多少號回去來著,18號接到電話說大後天回去,現在是20號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如果你不想被一個執念深地活著都記得纏著你的鬼巴上,明天最好還是空出來。”男旦扭頭指尖一點,接著鬼力打在小哥身上,逼著他的生魂滾回身體。
去之前,耿祁庸打電話約了錢鑫出來,一段時間不見錢鑫的黑眼圈更加渾然天成的黑,男旦自然是在耿祁庸衣領下的鏡子裡,所以只有他一個人搭著呵欠幾乎是爬著上車。
“你怎麼突然有興趣摻合了。”
說到這個耿祁庸就來氣,瞪大睡眼惺忪的眼睛力爭作出怒目金剛的氣勢,“我也想遠離混亂啊,可是那個小哥的生魂跑來找我了,就記得讓我去花木場找他、去花木場找他,我能不去嘛,萬一他念念不忘的時候死了還記得找我,我就歡樂了!”
錢鑫不小心踩到油門,小車咻地利箭一般射出去,又被他緊急剎車,“不可能。那個小哥已經昏迷好多天了。”
“嚇死我了,別我沒被纏上反而悲劇了,我事先說好啊,要是害我車禍了我纏上你一塊兒死。”耿祁庸拍著砰砰亂跳的心臟,“什麼不可能。”便將自己怎麼接到電話,怎麼答應小哥願意上門的事一一給他講一遍。
“你不是在處理這件事麼,怎麼不知道怎麼回事。”
錢鑫不好意思地敲著鍵盤,“。。。。。。那個。。。。。。我沒有處理好,又被人趕出來了。”
耿祁庸:囧
“你不是說你是天師嗎?”
“。。。。。。我是。”
好吧,男旦說的是,果真是半桶水的天師,不過他現在覺得這半桶水不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