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短暫思索之後開口:「······我知道‘原素,這個說法,要研究邪教徒的歷史淵源,總繞不開他們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那邊有點模糊參差,紙張與泥漿之間的界限似乎消失,甚至呈現出了部分融合的狀態。
不知是記錄者的意識終於抵達了終點,還是他在失去大部分感知的情況下沒法把正確的文字寫在紙上——最終,這已死之人留給塵世的只有一個戛然而止的標點。
「可能又過了一個小時,」
「……即便是實力強大的城邦,要建造能往返千米深海的潛水器也不是一件小事,最起碼,這不可能是一幫邪教徒能掌握的東西,」莫里斯在思索中開口,「但他們能透過某種間接的儀式來引導深海的力量,或溝通深海的······某些存在。」
「伽羅妮遭受的認知干擾顯然還沒有結束,在這座建築物內的複製體消失之後,她仍舊沒有恢復清醒的跡象,甚至還堅信自己的老師就在房間裡休息,這說明產生干擾的‘源頭,並非她的老師,而是某個仍然活躍的、躲藏在城邦深處的東西,不消滅那個源頭,她是不會真正恢復過來的。」
莫里斯表情一僵:「您的意思是……」
鄧肯停頓了一下。
文字到這裡就中斷了。
莫里斯注意到了鄧肯的舉動:「您發現什麼了嗎?」
「而且······不確定這座城邦外到底還有多少個‘布朗·斯科特,,以及多少個‘伽羅妮,。
鄧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是湊近了那些凝固靜滯的「泥漿」,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它們的邊緣,隨後又拿起布朗·斯科特最後留下的這張記錄,自習檢視著紙張邊緣曾被泥漿完全浸潤過的地方。
說到這,她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又想到了更多。
那是布朗·斯科特最後「工作」過的地方——或許那只是一個壽命短暫的複製體,但當這不斷崩潰解體的身軀伏案疾書的時候,它仍舊有著一個高潔的靈魂。
「不用,我為他哀悼過一次了,」莫里斯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沒有想到,能在三年後再次看到他的學術記錄……這些資料都很有用,對吧?」
「沒法確認現在的時間,大概是十一點到十二點,聽到尖銳怪異的聲響,聲響持續約二分鐘,隨後所有的不適都開始消退,對身體殘餘部分的感知也在迅速減弱。能依稀感覺到胸口以下的部分在下墜······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整理腦海中的資料,片刻後繼續說道:「就像太陽教徒堅信遠古的真實太陽遲早會拯救世界,湮滅教徒也有類似的‘救世預言,,他們宣揚在未來的某一天,幽邃聖主會從沉睡中甦醒,並在暴怒中摧毀現在這個被眾神扭曲、欺騙的塵世,代表‘真實現世,的幽邃深海則會從世界深處升起,重新成為凡人安居的樂園,而在這一天到來之後,首先會有‘原素,大量湧出,原素是世界的基石,是萬物的藍圖,它們將覆蓋萬物,並將世界還原到真實的模樣……」
莫里斯沉默著,很長時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過了不知少久,他才輕聲自言自語般開口:「啊,確實是我的筆跡。」
「我們得到了足夠的線索,把剩下的交給寒霜人吧,」鄧肯淡淡說道,「房間保留原樣,把這封信留在桌上顯眼的地方,再準備一封舉報信,至於伽羅妮……」
「你需要獨處一會麼?」
鄧肯平靜地看了這位老先生一眼,「我能在外面等你。」
而在他的感知中,失鄉號正在揚帆航行,朝著匕首島與寒霜本島的方向。
「城中流傳著亡者回歸的流言,卻又同時有截然相反的訊息傳到提瑞安這邊,」鄧肯看了莫里斯一眼
,「這座城邦,怕是被複制體和認知干擾現象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