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旌”。
那道士目光一轉,朗聲道:“施主定力頗深,對內家修為甚具心得。”
尹靖微微一笑,道:“小可往昔遇過一位行腳大師,蒙指示靜坐心法,每每思緒縈懷,身體疲憊之際,即依法盤膝打坐用功,排遣雜慮,談不上‘定力’二字。練武之人常於清晨於空氣新鮮的林中打坐,因此道土對尹靖的一番話,未生猜疑。”
那道人微微頷首道:“施主無師自通,若非天賦超人,也不能有此成就。”他突然雙目一瞪,驚訝道:“施主有何難解思愁,竟在此地打坐一晚?”
尹靖微微一怔,暗想他怎知自己在樹下打坐一晚,莫非他夜裡來過?道士見他面露驚容,笑道:“施主衣衫朝露未乾,貧道不知說錯了沒有?”
尹靖恍然大悟,心中暗感驚佩,淡然一笑,道:“道長明察秋毫,小可不過被一些俗慮家愁糾纏,不足為道。”
語氣略頓,接道:“請教道長可是‘武林評審庭’護法?”
“萬教旌”的標記,武林中無人不知,道士道:“貧道正是‘萬教藍旌’,賤號日真人,施主在此地打坐一晚,可有見到一輛白綾馬車,睡過此地?”
尹靖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失敬!失敬!真人護法可是追趕萬教旌要犯?”“萬教藍旌”日真人道:“貧道昨晚接許州‘飛龍劍客’朱明翁密報,‘玉壺國’有一位公主帶屬下之人,客居許州‘群英閣’,聽說那位公主身染重疾,但貧道趕到‘群英閣’,他們已離去,貧道漏夜追趕,入得洛陽府界。”尹靖心靈大震,皺眉道:“‘玉壺國’有二位公主,真人護法追蹤的不知是哪一位?”
日真人見他神色有異,濃眉一挑,沉聲道:“施主何人?怎知‘玉壺國’有二位公主?”
尹靖一怔,知道自己一時情急顯露了馬腳,忙編了一個謊,展顏笑道:“小可姓鍾,草字奕珍,日來江湖盛傳‘玉壺國’的公主取了‘乾坤日月令’鬧得滿城風雨,武林譁然,小可途聽道聞,是以知道。”
苑蘭公主取去“乾坤日月令”,確實震撼中原武林,日真人信以為真,緩緩道:“那位是二公主香玉。”
尹靖強忍激動的情緒,微微一笑,道:“小可在樹林中打坐一晚,寅晨一匹長程健馬,馱著一紅衣人馳過,此外未見有過路者。”
萬教旌威振天下,偵察之時,只要是中原武林人物,都有提供線索的義務。因此他對尹靖的話,深信不疑,轉身走出林外。
走不了幾步,突然又轉了回來。
尹靖一則要看香玉公主病情心切,二則“乾坤日月令”並沒有在她身上,他打誑瞞過“萬教藍旌”日真人。
只等日真人一走,就趕路追去,忽見他去而復回,不禁心中打鼓。
“萬教藍旌”目光深注著地上的幽冥公子,伸手一指,冷峻地問道:“請教鍾施主,可知地上那人被誰所傷?”
尹靖意外地一怔,循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地上橫臥著一位華服少年。
昨夜玉面書生與幽冥公子火併時,他功行正緊毫無察覺。
不過他已迅速地想到這華服少年,可能是夜裡來犯,被玉面書生擊倒,但他卻想不出玉面書生何以驟然不在?
當下微微一笑,道:“這個在下不知內情,無可奉告。”
走過去細看那華服少年,覺得有些面善,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
腦筋電轉,猛然記起這人正是“混元坪仙鬼人大會”時,站在幽冥鬼主身邊的那少年。
在洛東花圃療傷時,林琪告訴過他,幽冥公子宇文雷,趁奪寶混戰中,漁翁得利,帶走了“伏羲奇書”及“藏秘圖”。
這時一見幽冥公子,不禁驚喜交加,突然眉頭一皺,心想他既然被人擊倒,折圖難保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