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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桑正傑被抓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前前後後多處打點也看不到什麼水花,公司的幾個董事更是想謀權篡位,要不是有幾個桑正傑的老友把持著,恐怕桑正早就改了名。

桑落作為趕鴨子上架的少爺,成天被公司的報表搞得頭都快炸掉,喝酒喝得少了,於是他開始抽菸,用尼古丁讓自己清醒,也用尼古丁讓自己麻痺。

遇上鄭嘉琢的那一天是在一個高階餐廳,桑落談了筆失敗的生意,合作商對他一陣羞辱,甚至還搬出桑正傑出事的新聞,桑落一氣之下潑了對方一身紅酒,對方想動手,桑落橫著眼說你試試,看誰今天能豎著走出去,合作商最後罵他是沒教養的紈絝,公司必定垮臺,就氣沖沖地走了。

桑落在包廂抽了半包煙,快把包廂的煙霧報警器都抽響了才出去,包廂熱,他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洩憤一般扯鬆了領帶,一種挫敗感和憤怒感纏繞著他,以至於路上撞上了人都沒察覺。

“唔,”桑落沒喝酒,但在包廂裡悶久了頭也有點昏,遲鈍地說“抱歉”。

遲遲沒聽到對方的回答,桑落才緩慢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墨色的眼睛。

這樣一雙眼睛,在桑落的成長軌跡當中,只見過一個人有。

鄭嘉琢。

奇怪的是,時隔八年,這個名字說出口竟然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覺。

鄭嘉琢身後跟著一大群人,看姿態,應該都是求他合作的,聽到桑落就這麼大咧咧叫出了鄭嘉琢的名字,都有些訝然。

雖然鄭嘉琢年紀不大,但是有此手段,還成功上任,曼都不管是什麼職位什麼公司的領導,看見他都得稱一聲鄭董才對。

桑落眯著眼睛,明明今晚滴酒未沾,對上鄭嘉琢冷淡的視線,他竟然有些微醺的感覺。

時隔八年,兩人再一次面對面,桑落頓時想起來鄭嘉琢高中畢業的時候,他拿著這人的畢業證傻乎乎去鄭家那邊,沒想到只得到了鄭家無情的一句“沒有叫鄭嘉琢的少爺”,幾年一過,鄭嘉琢卻成了鄭家的掌權人,還真是世事難料。

“勞煩讓一下。”鄭嘉琢輕啟薄唇,竟是十分不耐的語氣。

他身後跟著的助理很有眼力見地湊上來,請桑落讓路。

這下換成桑落沒反應過來,目光落到對方精緻的西服上,沒給他過多反應的時間,鄭嘉琢抬步繞開他走了。

他身後的那群人也跟著走了,桑落鼻尖就只聞得到一點琥珀的香水氣,是剛才撞到鄭嘉琢留下的。

然後那一丁點香氣也消失殆盡,桑落有些無措地低頭看了一下,只看到自己皺巴巴的襯衫和凌亂的領帶。

鄭嘉琢是不記得他了嗎?

其實也很可能吧,鄭嘉琢那樣的人,過了八年忘掉一個人再正常不過了,桑落吐出一口氣,自嘲地笑了一下。

所以為什麼是喜歡呢?

桑落忘不了那天鄭嘉琢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與如今的目光簡直是天壤之別,他以為鄭嘉琢不記得高中那個差點害他過敏休克的學弟了。

那天過後,桑落振作了不少,高中的時候他以為鄭嘉琢會去攻讀理工科,因為對方的理科成績簡直可以閃瞎人眼,沒想到對方竟然去學經商了嗎?居然一回來就能把遠卓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就在他決心將公司好好經營下去的時候,鄭嘉琢就開始莫名其妙地針對他的公司了。

其中的條理桑落理不明白,有段時間他甚至差點崩潰到想給鄭嘉琢發資訊說我有你的高中畢業證你給桑正一條活路吧。

最後清醒過來也只是在酒吧當著一群人的面罵他鄭狗,說兩人這輩子勢不兩立。

想起那份畢業證,桑落的腦海裡浮現出高中鄭嘉琢的模樣,閉上眼,他在少年鄭嘉琢清淡又冷漠的視線中陷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