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先去睡,我再坐一會兒。」
徐芝媛站在白常卿身後一邊說著話,眼睛卻迅速的在桌上掃了一圈,眼中神色也跟著閃過一絲變化,不過片刻就恢復了正常。
按了一陣子,懷裡的徐芝娣似乎都有些想要睡了,白常卿不忍心兩女陪著他在書房裡熬著,於是讓兩人回房休息,不用待在這裡了。等兩女離開之後他才重新又拿起桌上的案牘繼續翻看,同時在邊上一張隨筆的本子上寫著一些心裡的打算和想法。
有一個詞叫「同床異夢」,用來形容白常卿的這場老夫少妻的浪漫婚姻再合適不過了。再準確點來說的話那就是單方面的「異夢」,對於白常卿而言有些可憐。
端著收拾回來的湯罐和碗筷,用不著徐家姐妹自己送去清洗,出了書房之後立馬就有下人將東西接了過去,而兩姐妹則是一邊嘰嘰喳喳的聊著白常卿吃得有多香,一邊商量著明天是不是再熬點別的湯?
一路上雖然聲音顯得瞌睡,可聽得出兩女還是很開心的。周圍下人們也是會心一笑,跟著伺候著。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已經夜深了,兩女穿著寬鬆的睡袍上了床,熄燈睡覺,而下人們也總算可以歇一歇了。
「姐姐,你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
即便夜深人靜,就算是在臥房的床上,兩姐妹想要說點小話也是小心翼翼,甚至到了互相在對方手掌上用手指寫字交流而不是開口出,就連手也是在薄被下面不被看到。
「那些是什麼?」
「像是戶部陳年的案牘,關於戰時糧食分派方略的內容。」
「這些是戶部後面要做的事嗎?算不算有用的訊息?」
「當然算。王大人來了任務,讓我們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還是老規矩,等明日他走了之後我們就把訊息傳回去吧。」
這種靠手指書寫手掌來交流也是受過特殊訓練才能辦到,一般人認一兩個字還行,這樣成段成段的就不準確了。
「可是姐姐,我覺得老白對我們挺好的,我們這麼做不會害了他吧?」
「挺好?他的子嗣之前還想要下毒毒殺我兩,要不是我機靈,恐怕我們屍體都爛了。你看他可曾為你我報仇?不過是一頓脊杖懲罰而已,連逐出家門都沒夠著。就這你還覺得愧疚?」
「我也不知道嘛,就覺得他是真心對我們好。再說了,那是他親兒子,捨不得殺不很正常嗎?」
「芝娣,你不會真的動情了吧?」徐芝媛心裡有些不安,她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突然說出這一席話來。
「哪能啊!姐姐多慮了,就是,就是有些不忍心罷了。我覺得老白他是個好人。」
徐芝媛心裡警惕提到最高,警告道:「若是心思不穩的時候你應該想想那個人,想想他的樣子,還有那一雙眼睛。你該明白若是我們對著白常卿動了情會是什麼下場。那些被綁在石柱上受刑的人是什麼慘狀你不會忘了吧?而且你我家人……」
見姐姐提到「那個人」以及「那雙眼睛」,徐芝娣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她知道姐姐說的是那位玄清衛的沈大人,那雙陰冷如毒蛇的眼睛曾經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伴隨著的還有反覆觀摩了數次的酷刑場面。
可後來到了白府,這種噩夢徐芝娣就很少做了,如今姐姐提起,她才後背一片冷汗。
感受到妹妹的恐懼,徐芝媛心裡一邊鬆了口氣一邊伸手將對方摟緊,拍著後背安慰:「這就是我們的命,老老實實的按照任務走就能活,以後說不定能夠自由。那個人對下屬向來講信用,這一點我信他。可若是我們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那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嗯,我知道了姐姐,以後我不會再這麼想了。」
「知道了就好。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