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著王儉和章僚回來的機會,沈浩在自己的公廨房裡召開了一個小範圍的案情討論會,就現階段的案情進行梳理以及邏輯推演。
「先說說你們的看法,王儉,從你開始。」沈浩端著茶靠在椅背上,面前桌上放著新補充的併案卷宗,今天這場討論會結束之後這份卷宗上就會再加上一行階段性結論。
王儉點頭,請咳了一聲,然後道:「總旗,目前咱們手裡的線索有三個,一個是關於動機的,就是陰陽血氣,從而之前判斷出了這一系列案子應該是一個或者數個邪門修士所為。
另一個線索就是案犯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擄走,這一點後來也被規整出可能是使用了迷魂或者障眼類法器的結論。
最後一個就是案發時現場出現的詭異香味,之前我們懷疑是案犯身上的香囊引起的,如今總旗發現乃是泛靈石「燃燒」所致。
由以上三個線索串聯起來的話如今可以進行初步推演,即:案犯為了從陰陽血氣中提煉出本源之氣獲利,所以才會在各地強擄擁有陰陽血氣的孩童。而這些邪門修士修為應該並不高,他們無法在眾目睽睽下用術法掩所有人的耳目,只能藉助法器。
而法器想要達到覆蓋並穩定罩住半條街的人,品級最少是中品,最好是上品。
另外,又因泛靈石的功能只能用以中、下、劣品法器,所以綜上,案犯使用的是中品法器的可能性最大。由此也可以猜測出案犯的修為應該在聚神境三重到聚神境六重之間。」
王儉說完朝沈浩拱了拱手,眼睛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邊上坐著的章僚,他很想聽聽章僚接下來還能說些什麼。
章僚面不改色,雖然三個最主要的線索被王儉拿去說了,可他卻有不同的看法。
「總旗,屬下以為目前案子的線索雖然多了一些,可並沒有越發清明,反而屬下以為迷霧更濃了。
原因有二。
其一,屬下以為案犯身份存疑。按理說如果是一名或者多名邪門修士的話,他們即便修為欠缺無法直接用術法障眼路人隱秘自己擄人的過程所以才需要用到法器這種更易於操作和穩定的助力,但沒有必要使用泛靈石來驅動吧?
其二,屬下前日曾親自去了於城的人口司,發現他們那裡存放人口名冊的地方戒備森嚴,緊鄰衙門的銀庫,兩者用的是同一套陣法防禦體系。如果不用強攻,以屬下練氣五重的修為根本沒可能接近,更談不上摸進去了。
屬下問過衙門的主事官,他說銀庫的陣法防禦體系是朝廷統一派人來建構的,防禦能力極強,可以抵擋元丹境修士全力轟擊半個時辰。而且陣法核心是獨立的,不需要人來維繫也就堵住了外部侵入的漏洞。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竊入陣法當中根本不可能。
所以屬下以為案犯鎖定目標的方法存疑!」
兩個存疑,直接將剛才王儉做的推演捅了兩個大窟窿。
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存疑還不是胡說,有理有據,雖然沒有給出另外的答案卻也在邏輯上證明瞭王儉拿出來的推演並不是那麼靠譜,是存在重大漏洞的。
王儉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可微微抖動的嘴角卻顯示他的心裡並不平靜,甚至放在膝蓋上的手都有些青筋炸起。
沈浩聽完手下兩人的言語之後沒有說誰講得好,也沒說誰講得不對。
王儉也說了,他是基於三個主要線索做出的案情推演。既然是推演那就必然存在不確定性,存在漏洞也是很正常的,這是因為線索有限所導致的大機率結果,和能力關係不大。
章僚說的是「挑刺」而不是推演,和王儉有本質的區別,但說得也沒有錯,基於三個主要的線索的確存在他說的兩個重大的漏洞無法解釋。
不過章僚的言語卻讓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