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刑部等六部在左相一職空缺的情況下暫時由右相曹國邦把持,所以這次的「分享」實際上不單單是「分享」給刑部,同時也是「分享」在曹國邦的頭上的。加之案子是由葉瀾笙案衍生出來的,坐實的還是葉瀾笙案結黨營私的理由,曹國邦還沒辦法推脫,只能如眼下這樣硬著頭皮接下去。
事情燙不燙手?
肯定燙手!國朝世家這麼多,利益關係都是一致的,這次四十餘家門閥和大修族被清剿對於餘下的那些世家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殺雞儆猴,自然對操持這場行動的人抱有絕對的戒備甚至是敵意。
玄清衛跑不了被人恨,右相和刑部呢?這下也脫不了幹係了。
對於沈浩和玄清衛來說,甩了一大部分黑鍋出去之後面對的壓力自然就小了。只是就如龐斑提醒的那樣,曹國邦必定對這件事很介意,日後怕是要還回來,所以要有心理準備。
揮了揮手,龐斑就將沈浩屏退,他並沒有過問細節,也沒有問接下來關於汪家背後的那些二流宗門的事情沈浩打算怎麼處理。打定了主意不會在這些事中出頭,功勞也好黑鍋也罷,他都不會沾。誰讓這些事是皇帝直接知會沈浩的呢?
該給的意見早就給過了,後面怎麼做,龐斑抱著胳膊看就行了。
當然,換做幾天前,龐斑的心情要比現在放鬆得多。可如今沈浩在他心裡的分量變重了許多,真要是有人要拿沈浩去擋箭他還是會出手保下來的。甚至剛才給沈浩提了一嘴的「指揮僉事」其實也有這方面的暗示。若外面風向不對的時候龐斑可以將沈浩提拔成指揮僉事,藏起來,誰還敢真闖玄清衛指揮使衙門拿人不成?
當然,龐斑沒有將上面那些考量的話講透,算是給自己留個餘地,同時也想看看被嚇唬了一下的沈浩會怎麼做,是一門心思的跟著他這個指揮使大人呢?還是有小心思想要另攀高枝?
從指揮使衙門出來的沈浩馬不停蹄的就又去了皇宮,在門口的時候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攔住破口大罵。
是那些言官,攔在沈浩面前罵他。不過還是那句話,比起罵人,這些言官比不了街面上的那些菜販,言語雖然犀利可說來說去也就那麼有限的幾個詞,比如「敗類」比如「蛀蟲」又或者「奸賊」之類的,這讓沈浩很難提起興趣搭理這些人。
倒是跟在沈浩身邊的侍衛很貼心的將這些破口大罵的言官的名字清清楚楚的且不避諱介紹給沈浩知道,那眼神裡更多是憐憫,對這些腦子不夠用的言官們的憐憫。
沈浩一邊記下了這些言官的名字,一邊笑眯眯的並不理會他們,同時將自己的腰牌遞給皇宮門口的侍衛,再老老實實的到邊上候著,身前一圈侍衛如人牆,各個手扶刀柄圍成一群將噪舌的言官們擋在外面。
還別說,這種方法對於這些言官還是有用的,跳著腳雖然還是罵,可聲音小了很多,而且即便面紅耳赤也不敢湊到黑旗營軍卒近處,眼睛也時不時的瞄一下軍卒手裡握著的刀柄,一副外強中乾的樣子看得攔阻他們的黑旗營軍卒都忍不住嘴角上揚帶起一絲恥笑。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宮裡侍衛就回了信,同來的還有一名宦官,正是之前沈浩見過一次的那位。
「沈大人,陛下有請。」
「有勞這位內侍了。」
沈浩進門前交出身上的佩刀然後跟著進了宮門,身後是滿臉憤怒的言官,因為他們守在這裡幾天了卻不被皇帝召見,姓沈的大惡人卻一來就能見到皇帝,這簡直豈有此理!可心裡再不忿也不敢朝著皇帝的內侍發洩表達,只能咬著牙忍著。
沈浩這次見到皇帝是在福安宮裡的一處練功房裡,皇帝正拿著一桿長槍在揮動,一招一式大開大合一看就是戰陣裡馬戰用的招數。而且看其招式熟練且力道也不錯,應該是練了有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