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沈浩繼續道:「國朝一直以來對於邪門修士都是「出現一個殺一個」,說是嚴防死守也不過分。但是卻從未想過「邪門修士為什麼殺不絕」。
說到底邪門修士就是在偏僻的小村鎮裡慢慢滋生起來的,目前你們黑水收集到的情報就說得很清楚,基本上可以肯定和那些偏僻小村鎮裡盛行的詭異「拜神」習俗脫不了關係。
當地人經年累月的被這些邪門修士以「拜神」的方式洗腦,你覺得他們是相信玄清衛的宣教還是相信久而久之的「神跡」?
一旦出現針對宣教的阻擾,若只是殺一儆百,嚇住了表面,內裡卻更會離心離德產生逆反。到時候只要等到宣教的人一離開,立馬就會死灰復燃甚至尤烈。
到頭來你說我們這趟誅邪行動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而且最後是哪個佔了便宜?」
這一連串的假設和問句弄得王儉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額頭上一層細汗。被問得有些虛了。
響鼓不用重錘,王儉是個聰明人,他自然聽得懂沈大人話中的意思,再在心裡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了。
「大人,可若是不這麼做的話又該如何應對對方的阻擾呢?」王儉現在有些頭大,真要如沈大人剛才說的那樣的話豈不是進退兩難?而且對區區一些山野之民就沒了辦法豈不是大大的墜了玄清衛的威風?
沈浩也頭痛,他現在發現玄清衛長久以來的粗暴作風讓包括王儉在內的握著權的人有些時候面對簡單的問題反而抓瞎一般不知所措。
說到底還是習慣造成的難處。
「只會來硬的?軟下來就沒法子了嗎?」
「請大人責罰,屬下無能。」王儉連忙單膝跪下請罪。
沈浩擺了擺手,皺眉道:「你口口聲聲的叫那些偏僻小村鎮裡的百姓為愚民,他們愚在哪裡?還不就是生活環境較為封閉導致他們見識少,容易受到蠱惑。知道這個原因之後就對症下藥就是。讓他們見識到什麼叫修士,什麼叫邪門修士,是非真相他們只要都清楚了,還會受那些邪門修士的蠱惑嗎?」
王儉聽得連連點頭,不過也想到一點,猶豫道:「可是大人,這樣一來會不會拖得太久了?」
「久?長治才能久安。這事兒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你們黑水更要做好長期準備,各地黑旗營在明,你們在暗,配合好,一點一點的將邪門修士的生存土壤給他揚了,這份功勞絕對比你想像得大得多。
況且只要細緻到位,並不需要太久就可以感受到其中改變的。真以為那些山野裡的百姓好騙?
當然,一味地追求懷柔也不行,該動手的時候不能手軟,但切勿先殺後查,要把「查」做在前面,就算殺人也要殺得旁人無話可說,明白嗎?」
王儉連連應是,心裡將沈浩所說全部牢牢記下,之後匆匆告退,回去趕緊給黑水的人通氣才行,之前的很多細節都太生硬了要不得,需要按照沈浩的講的大方向重新梳理一遍。
不單單是王儉,唐清源和陳勝,以及負責封日城轄區內誅邪行動的王一明都有類似的思想上的舊習慣,接下來在行動中沈浩還會一點一點的將其糾正。
好在目前只是靖西地界,沈浩有時間來調整。但作為他將要拿出來往上遞的成績單,追求的不單單是實際效果,還要有一整套的詳細方略和嚴密的邏輯推演。
說白了,事情可以慢慢做,力求不給邪門修士可乘之機,但餅得先畫出來,而且要讓上面的人認可這份方略並願意花大力氣支援。
因為在沈浩的構想中,想要根除掉邪門修士在靖舊朝的生存土壤單單靠玄清衛還不夠,至少還需要各地方衙門的大力配合才行。
而且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可以作為玄清衛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