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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麼些個姐妹,若不是親孃死得早,哪裡會一個個變成這付模樣。

可他就是念著娘還在世時那些時光,更不能狠下心同她們斷了交往,親孃吳氏過身前拉了他手,那時候王四郎還是半大的小子,只曉得抹淚,吳氏得的咳症,邊咳嗽邊吐血,瘦得一把骨頭不成人形,拉了他強撐一口氣,說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丁,姐姐妹妹們都要靠了他撐腰頂門,叫他萬不能斷了情份。

王四郎鄭重應下,念著母親的話,再知道這幾個姐姐不成人,他也要看顧,原來是沒這個本事,萬事只仗了拳頭來,如今有了銀錢,能幫的便幫上一把。

親孃剛死的頭一年,便是這幾個姐姐帶了他深一腳淺一腳的過了下來,大姐姐趁著親孃熱孝發嫁出去,臨出門子的前夜摟了這些妹妹們哭了一整夜,哭得一雙眼睛核桃那樣大,早上伯孃來幫著絞臉,看他們這可憐的樣子,摸了個布包出來,悄悄塞給大姐姐讓她當私房。

一場喜事辦得七零八落,若不是頂著紅布,旁人還只以為他們又在哭喪,得虧大伯還有個香火情,若不然頭一年還不知怎麼過下來,地裡的野菜也吃過,地瓜也偷過,一丈來深的塘裡他也下去摸過魚,三姐姐守在塘邊,見他一個猛子扎進去不出來,跪在塘邊便哭。

到撈了條大魚上來,拿衣裳裹了帶回家,家裡連油鹽都無,往灶洞裡一扔,啃那半焦的魚肉也香,苦這那個樣子,連四妹妹都送了出去,姐姐們卻沒叫他去親戚家裡吃一絲白眼,借米借油俱是姐妹三個去的,若不是朱氏把她們嫁給這樣的人家,哪至於就變成了這樣。

蓉姐兒叫潘氏抱過去睡,王四郎摟了秀的肩:“這個便是你的,憑你想怎的就怎的,便是虧了,我這裡也有銀子補進去。”頓一頓又說:“我那幾個姊妹俱是這個脾氣,俱是沒孃的可憐人,你莫要同她們計較,總歸咱們一年不過見個幾回,能全了親戚的顏面便罷了。”

他一回來還沒踏進屋裡,就叫槿娘拉住了給他看昊哥兒的傷口,大白是蓉姐兒的愛寵,王四郎又怎會真的打殺一隻貓兒,哄了她回去,聽見她告狀也不當個真,他幫著秀娘賠了句不是,說著說著長嘆一聲:“俱是沒了娘鬧得,我娘一向最是和軟的人,闔村上下就沒有一個說她不好的。”

這麼個全乎人,生下來的女兒竟沒一個像她,日子過著過著,把和順當作了軟弱,把能幹變成了尖刻,秀娘握了他的手:“我哪裡就計較了,不過我爹孃在,好歹也給我留些臉面,傳了出去就不難聽?”

那些個混帳話是再不能同王四郎說的,秀娘心裡嘆氣,連坐監這樣的事,他幾個姊妹都不出頭,難得一個桂娘是好的,還不得用。

他心裡不是不知道,只不願提起來,近來又想著要修婆婆的墳,倒把過去那些個好又回想起來,便是此時說了,一多半兒也要看了親孃的面子把事兒揭過去,訴這一句委屈便夠了。

“左不過就這幾日,好好的送出去就罷了。”王四郎把腿一搭,他的心思哪裡會放在後宅裡頭,說上這兩句又開始盤他的生意:“明兒咱們便去吳家,回一回禮,也別擺在年後了,只當拜個早年,你把蓉姐兒打扮打扮,趕得早些,回來還能一處用個飯。”

秀娘一聽這話倒急起來,禮還沒備下呢,王四郎拉她躺下:“我全吩咐好了。”秀娘嗔一句:“禮備好了還有衣裳呢,急忙忙的回來,箱籠還沒開啟,到哪裡去尋出客的衣裳穿。”

她想了一回就只有去歲過年時做的那件雁銜蘆花的對襟襖算能見客,這件衣裳做價便貴,她一向不捨得上身,倒有八成新,既是明兒就要穿的,趕緊披了斗篷叫外屋睡著的杏葉帶兩個小丫頭去把衣裳翻出來,先掛到大衣架上撐起來,明兒穿著才不顯得有摺痕。

蓉姐兒新衣裳倒多,也不著急給她理,只明兒早些起來便成,秀娘身上乾淨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