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師父在病榻上傳授幫規遺訓,諄諄告誡該當如何愛國為民,哪知自己年歲漸長,武功漸強,越來越與本幫當日忠義報國、殺敵禦侮的宗旨相違。陷溺漸深,幫中忠義之輩潔身自然嘆氣隱去,奸惡之徒卻聚集愈多,竟把大好的一個鐵掌幫變成了藏垢納汙、為非作歹的盜窟邪派。一抬頭,只見皓日當空,低下頭來,見洪七公一對眸子凜然生威的盯住自己,猛然間良心發現,但覺一生行事,無一而非傷天害理,不禁全身冷汗如雨,嘆道:“洪幫主,你教訓得是。”轉過身來,腳下一點便往崖下躍去。
洪七公手持竹棒,只防他羞愧之餘,忽施突擊,此人武功非同小可,這一出手必是極厲害的絕招,萬料不到他竟會忽圖自盡。正自錯愕,忽然身旁身影一閃,一燈大師身子已移到了崖邊,他本來盤膝而坐,這時仍然盤膝坐著,左臂伸出,攬住裘千仞雙腳,硬生生將他拉了回來。說道:“善哉,善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既已痛悔前非,重新為人尚自不遲。”
裘千仞放聲大哭,向一燈跪倒,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瑛姑見他背向自己,正是復仇良機,從懷中取出利刃,猛往他背心插落。
周伯通雖然為人頑劣,但在這些事情上卻看得分明,道了聲:“且慢!”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架。
瑛姑大怒,厲聲道:“你幹什麼?”周伯通自她出現,一直膽戰心驚,被她這麼迎面一喝,叫聲:“啊喲。”也不再解釋,轉身急向山下奔去。瑛姑道:“你到哪去?”隨後趕來。
周伯通大叫:“我肚子痛,要拉屎。”瑛姑微微一怔,不加理會,仍是發足急追。周伯通大驚,又叫:“啊喲,不好啦。我褲子上全是屎,臭死啦,你別來。”可是瑛姑尋了他二十年,心想這次再給他走脫,此後再無相見之期,不理他拉屎是真是假,只是追趕。周伯通聽腳步聲近,嚇得魂飛天外,本來他口叫拉屎是假,只盼將瑛姑嚇得不敢走近,自己就可乘機溜走,那知惶急之下,大叫一聲,當真是屎尿齊流。
眾人見這對冤家越奔越遠,終於先後轉過了山崖消失不見了,均感好笑,回過頭來,只見一燈大師在裘千仞耳邊低聲說話,裘千仞不住點頭。一燈說了良久,站起身來,道:“走罷!”郭靖和黃蓉聽他要走,即上前見禮。
一燈伸手撫了撫兩人頭頂,臉現笑容,神色甚是慈祥,向洪七公道:“七兄,故人無恙,英風勝昔,又收得兩位賢徒,當真可喜可賀。”
洪七公笑了笑道謝,一燈又微笑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轉身便走。那四名弟子和裘千仞急忙跟上,看著他們一行漸漸遠去。黃蓉看著郭靖,見他猶自發呆便道:“靖哥哥,你怎麼了?”
郭靖道:“項兄弟說的對,習武也是可以用來做好事的,師傅說的更是不錯。只要不作惡,這武功又有什麼錯?”
黃蓉心知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結,此時得以解開也為他高興,忽然心中一動,笑著到了洪七公的身旁道:“爹爹,師父,丁大哥我倒有個法兒在此。你倆既可立時比正,也不會因為有三人不好動手,爹爹和師傅又不會佔了丁大哥的便宜。”
洪七公與黃藥師齊道:“好啊,什麼法兒?”
丁一笑道:“我就是個看客,提我作甚?”
黃蓉笑嘻嘻的搖著丁一的胳膊道:“你們三位是多年好友,不論誰勝誰敗,總是傷了和氣。可是今日華山論劍,卻又勢須分出勝敗,是不是?”
洪黃二人本就想到此事,這時聽她言語,似乎倒有一個妙法竟可三全其美,既能立時動手,又可不佔丁一的便宜,而且還能使兩家不傷和氣。需知他們雖然自認丁一武功高強自己即使雙人合上也不是對手,但習武之人本來就是要往高處走遇強則強超越自己,此時正要藉著這機會好好的比鬥一番,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