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兇不費吹灰之力查了出來,可趙家主卻生生愁白了頭髮。難道他可以將趙季孝往外頭一扔,直說這人和趙家沒關係,都是他一人暗中行事麼?便是這就是事實,可誰會相信呢?再想一想沈安侯的脾氣和背後的能量,趙家主已經快喘不過氣來,思來想去這回趙家只怕是躲不過了,唯有保住外甥,權當留下最後一條生路。
&ldo;所以您是想讓我去告發季孝,以此立功?&rdo;李亮明白了自家舅舅的意思,也有幾分意動。大難當前不可意氣用事,這時候留得一分資本,以後翻身便輕快一分。誰都知道李亮與趙季孝不和,他若站出來大義滅親,只怕沈侯爺真能放他一馬。
&ldo;事不宜遲,就這麼辦吧。&rdo;哪怕再難,可下了決定,趙家主便不再遲疑。便如開春時依照外甥的意思拿出隱田,沈太守便真不再追究趙家罪責一般,他堅信李亮的謀略和眼光,只要他運作的好,趙家總還有希望。
&ldo;那便只有對不住表弟了。&rdo;李亮心中嗟嘆,想幾年前自己雖然官職在趙季孝之上,可一直被他打壓使喚,看在舅舅的面上他還得勉力陪襯著。如今不過一年時間,他已經成功和聖人的心腹搭上關係,表弟卻一落再落,進過今日這一遭,只怕連性命都得交代了。
趙家主是真有決心的,他前腳進門,後腳便有家丁抬著一個布條裹著的物什進來。&ldo;你表弟執迷不悟,我給他灌了些藥讓他好好睡著,你直接把人送到太守府,誠誠懇懇的和太守大人認罪,其餘一概不知,可記明白了?&rdo;
看著一日之間蒼老了許多的舅舅,李亮也不由悲從中來,含淚點了點頭,狠下心腸大手一揮,將這惹事兒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帶走。沈府外頭依舊戒備森嚴,可郡丞大人帶著&ldo;兇手&rdo;前來投案,便是廖都尉也不得不給幾分面子:&ldo;我使人往裡頭通報一聲,不過結果如何還得看沈侯爺的意思。&rdo;
這是應有之義,李亮在外頭老實等著,沒一會兒報信的便出來了:&ldo;太守大人請您進去。&rdo;
明明是新年,太守府裡卻一片肅穆。沈安侯端坐高堂,胳膊上明晃晃的裹著紗布,臉色更有幾分蒼白。李亮看到這樣子便咯噔一下,規規矩矩行了禮,將一早上趙家主與自己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告知,末了道:&ldo;趙季孝已經由下官帶來了,還請太守大人發落。&rdo;
&ldo;這事兒我知道了。&rdo;沈安侯的聲音有幾分疲憊:&ldo;我不是個遷怒的,只要真和趙家上下無關,我自然不會牽連無辜。你回去好生安撫趙家主,他能當機立斷大義滅親,本官心中甚慰,家有不肖子孫已是一件憾事,讓他莫要太過憂心。&rdo;
這就是說一碼歸一碼,只要審訊明白了趙季孝買通殺手刺殺沈侯爺是個人行為,趙家便不會跟著被連根拔起。李亮一抬頭,幾乎要喜極而泣,深深下拜道:&ldo;下官多謝大人,大人深明大義,是琨郡百姓之福。&rdo;
他也知道沈安侯如今忙著,得了一句準話,自然不敢多加打擾。看著李亮急匆匆退出去,林菁從屏風後轉出才,隨手撕了沈大老爺胳膊上的白布:&ldo;怎麼樣?是不是趙家?&rdo;
&ldo;他應該沒說謊,這次不僅趙家是無妄之災,趙季孝只怕都是被人利用了。&rdo;沈安侯深深皺眉,用指尖揉了揉眉心:&ldo;到底是誰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要置我於死地呢?&rdo;
是的,沈侯爺並沒有受傷,便是老太太被嚇著了一瞬間,也並無大礙。可讓沈大老爺驚心的是,那死士看似江湖人,其實根本就該來自軍中,而且還是正在服役的精銳級別的。看著地上泛著妖異紫色光芒的暗器,沈大老爺也是後怕不已,幸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