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謝多謝。&rdo;沈安侯拱了拱手，這才抬步往裡頭走去。那開著的大門像看著莫名的淒涼和不詳，彷彿是個擇人而噬的黑色怪獸。

第139章 太上聖人崩

沈安侯跟著引路的內侍到正殿磕頭，便照舊被請到偏殿。他狀似無意的喝著內侍端來的茶水, 耳朵不易察覺的動了動。雖然這座宮殿常年都是十分安靜的狀態, 可今天真是安靜的太過了‐‐似乎除了少數服侍的人，其他人都被驅逐了一般。

喝完一盞茶，和以往一樣, 一名看上去老態龍鍾分辨不出年齡的老內侍過來行了個禮。只這次他並未讓沈安侯離開, 而是沙啞著嗓子道：&ldo;侯爺請隨奴婢來, 聖人召見您呢。&rdo;

&ldo;謝過高內侍。&rdo;沈安侯也一如既往的行了禮, 腳步不亂的跟著往裡頭走。越往裡頭，光線就越暗，及到了太上聖人的寢殿，已經只有些許灰濛濛的油燈光亮了。

行禮，叩拜，玄色的床幔被掀起，一個枯瘦的老人半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寫滿了&ldo;油盡燈枯&rdo;四個字, 唯有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ldo;你來了。&rdo;太上聖人穆青森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早已沒了多少中氣，帶著殘喘的氣音, 聽起來分外古怪：&ldo;起來吧。&rdo;

沈安侯再叩拜，起身站直，便聽到猶如夜梟般的笑聲想起：&ldo;你當年多囂張凌厲的，如今倒是知道收斂了？&rdo;

穆青森似乎是許久沒有說話了，這一句之後, 便連連咳嗽了許久才平息過來。沈安侯站著不動，只在心中默數著數字。

&ldo;罷了，朕知道你在想什麼。&rdo;穆青森吃力的擺了擺手：&ldo;穆荇的人一時半會兒進不來，咱們好好說說話兒。&rdo;

看沈安侯不言語，穆青森也並不惱怒，反而陷入回憶般說起他小時候的事兒來：&ldo;你那時候，人沒多高，脾氣卻不小。穆蒔一直把你當兄弟看待呢，可惜他命不好，去的早。&rdo;

沈安侯無視他灼灼的目光，只淡然道：&ldo;先太子確實是可惜了。&rdo;

&ldo;是啊，和穆蒔相比，穆荇簡直沒眼看。&rdo;太上的語氣中有幾分無奈：&ldo;可他上都上來了，我總不能再讓朝中亂一次。可是啊，大局歸大局，誰沒有幾分不甘心呢？&rdo;

&ldo;聖人兢兢業業，做的並不壞。&rdo;沈安侯小聲說了句公道話。

&ldo;他是做的不壞，可不見得是最好的。&rdo;太上聖人看著沈安侯，眼中似乎有火苗跳動：&ldo;你就真不想扶一把穆崢？&rdo;

穆崢是許昌王的名字，沈安侯不知他問這麼直白，到底是開啟天窗說亮話，還是另有圈套。不過無論如何，他的本心沒有改變：&ldo;於情於義，我心中掛唸的始終是先太子。於國於禮，我忠誠的是皇位上的人。如今不說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至少大燮朝上下外無戰亂內無災禍，我沒必要給天下人找不痛快。&rdo;

&ldo;你呀你，看著沉穩了，怎麼還是這般脾氣？&rdo;穆青森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那位高內侍給他拍了許久才好：&ldo;不過有時候吶，有句話叫做身不由己。你不想幫穆崢，有的是人想幫他。&rdo;

&ldo;大長公主？&rdo;沈安侯輕輕說出那個名字：&ldo;穆青玉？&rdo;

&ldo;誒，好歹是朕的妹妹，算你長輩，直接說名字可不行。&rdo;太上聖人依舊不惱，還無所謂的揮揮手：&ldo;阿玉雖然蠢了點，人卻是好的，你信不信只要你點頭，她便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