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前兇巴巴的大叔,默默摸起兩邊的衣襟將肩頭遮蓋上,對這糟糕的氣氛一時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好,只巴望著潘良文進來救火。
喬氏摟著郝春痛苦欲絕地抖著蒼白嘴唇片刻,虛弱道:“可是她回來了,難道我們還能不要她?”
“你是思女成魔,你也不看看她是阿珍嗎?當年阿珍若是好好的人,我們……”潘棟樑盯著郝春,將洪亮的話語戛然而止。
喬氏落著悔恨的淚道:“她身上有我的胎印,又是阿文找回來的,難道還會有假,這是老天給我們一次贖罪的機會……”
“好了,別再說,我只知道阿珍已經死了,如果你是想要個阿珍的替代,那就隨便你。”盤棟樑憤憤落話,甩袖出了門,瞧見門外的潘良文便發火道:“你不想讓你娘多活兩年嗎,她身體已經不好,還弄這事來折騰她。”
潘棟樑的反應讓潘良文簡直措手不及,在他看來爹就算不為找到妹妹如同娘一樣有駭人的表現,也應該默默地很感動接受歸來的妹妹,但想自己找回來的妹妹也不是真的,便顯出了受教的樣子默低著頭。
“出去半年,你就是為了這等事?難道你沒事可做了?真是不像話。”
潘良文道:“孩兒是為解孃的心頭病。”
“你娘需要是好的大夫。”
“華太醫說娘得的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
潘良文十二歲那年被潘棟樑送到吳王府做吳王三世子的伴讀,十五歲便與三世子出入皇宮,與東林院那些士大夫辯論朝政,文質彬彬下透出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文人風骨,他對潘棟樑只是敬,沒有畏,幾句下來便讓潘棟樑啞口無言。
但潘棟樑輸了口頭之快,不輸父親的威嚴,憋起一口氣,狠狠甩下:“混賬。”便奪門而出。
潘良文目送潘棟樑離去,就將頭探入寢門,瞧見郝春已經把衣裳拉好,才大大方方走入寢裡,看見喬氏摟著郝春低聲哭泣,有意支開那年輕婦人道:“姨娘讓人收拾一處院子給她住,再給她配兩個丫頭。”
那年輕婦人雖沒瞧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聽潘棟樑和喬氏那些對話也略有明白郝春和他們的關係,朝潘良文點了下頭就出了房門。
潘良文上前,整了整批在喬氏背上的襖衫道:“娘別哭了,妹妹回來是好事,該笑才是。”
喬氏用手上的絲絹抹著淚,帶著哭腔道:“這是老天可憐你妹妹。”
郝春覺得自己應該發揮一下做女兒的作用就望著喬氏道:“娘,哥哥說得是,你別哭了。”
郝春不出聲還好,她一勸又是勾來了喬氏好一頓暴風驟雨。
喬氏擁著郝春哭哭啼啼許久,郝春和潘良文在一邊勸了許久,直到那年輕少婦重新回來,喬氏才徹底收住泣淚。
年輕少婦瞧著榻上的三人,淺笑輕語:“阿文,我讓人將西面跨院收拾出來了,要不要讓這位姑娘先去休息一下,我瞧她帶著一身行囊也怪累的。”
喬氏鬆開郝春的身子,順著她背上的髮絲,關心道:“阿珍餓嗎?一路回來累嗎?”
離開驛站時,郝春只吃了幾樣簡單的點心,現在都中午了她哪能不餓,便微著嘴角道:“累倒不累,有些餓了。”
喬氏顯著精疲力竭的虛弱將郝春向前推去道:“先跟連姨娘去休息吧。”
郝春起身看著潘良文扶著喬氏躺下,才跟那姓連的姨娘出了這主屋正院。
連姨娘帶著兩三個丫頭,送郝春去住處,便很是溫婉詢問出心裡的疑惑:“姑娘從哪裡來?”
郝春跟著連姨娘答:“歙縣。”
連姨娘顯出難怪的表情,又問:“你是阿文失散多年的妹妹?”
“嗯。”郝春下意識瞥了眼連姨娘,輕聲哼應。
連姨娘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