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她自己招去的廚娘調了幾個回家,在廚房裡幫工,免得會有什麼人故意使壞搗亂。
十九那日下起了雪霰子,噼裡啪啦打著窗戶。顧凝抱著福妞兒去陪老太太吃了早飯,丫頭報說王允修來訪。顧凝早已經將那事情跟老太太透過,便吩咐丫頭請二公子老太太暖閣來說話。
小池在外面幫王允修解下大氅,掃了掃雪粒子掛在火爐旁的架子上。
王允修進了屋給老太太問了好,便落了座,喝了杯熱茶。
老太太待他喝了茶問道:“夫人可還好?孩子也好著吧。”
王允修道了謝,拱了拱手,“今兒是有事來告訴阿凝的,關於康康上次急症的事情,果如阿凝所料沒那麼簡單,之前我們半點沒懷疑,只以為是孩子對有些薰香反應大,卻沒料到竟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老太太啊了一聲,驚道:“竟有這等事?”
王允修點了點頭,外面陰天下雪,屋裡黑沉沉的,只有爐火的紅光投射出來,“是。”
老太太恨聲道:“竟有人如此心毒,對個孩子……”她嘆了口氣,隨即也瞭然,便未再說下去。
王允修想了想又道:“那香是董小姐給的。具體是她要的,還是主動送的這個還沒有問出來。而且她們矢口咬定不知道那香對孩子有毒,是不小心才傷害了孩子的。但實際上懂香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天石香具有毒性,特別是沒有經過去毒處理的更是毒性加倍。那香家裡雖然有,可我是鎖在櫃子裡的,平日家裡的丫頭從不敢亂動。家母的意思如果她不肯就實說就交送縣衙。到時候這勢必牽扯林家董家等諸多人家的關係,所以讓我事先跟老太太招呼一二。”
老太太微微頷首,“你母親顧慮也對,畢竟出了這等事也不是一人之事,必定會牽扯家族的利益,處理不好便結了仇怨,大家一個州府,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總歸是不好處事。你放心,我們楚家自然是理字當頭,站在正的這頭,不會管他什麼這個勢力那個上頭的。這些日子三郎也出外辦事,相信很快會有結果。到時候大家一起看吧。”
王允修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禮。
老太太對顧凝道:“阿凝,我也乏了,你帶丫頭陪二公子去你六叔那裡坐坐,喝杯水酒暖暖身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六叔人脈也廣,行事便宜些。”
顧凝應瞭然後告辭,就小池的手將斗篷披上,一起去楊姨太太院子。除了商量那件事情,顧凝特意請王允修利用他的人脈尋找那個潘時,一定要將他活著抓回來。六爺也知道了這件事,託了朋友幫忙找人,相信不久便有訊息。
冬至節前一天三爺幾個迴轉,聽說了那事氣得他一腳踢碎了一把櫸木椅子,又親自去安排人一定要將那潘時抓回來,剖了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平日裡我時常讓人送些柴米油鹽地去接濟他,不想他竟然做出這等泯滅良心之事。”他雙目赤紅,卻沒半點懷疑三夫人的意思。
三爺不是個溫柔的人,對自己妻子鮮少有什麼親暱的動作,更不必說什麼交心。三夫人心裡曾一直怪他不解風情,脾氣暴躁不夠溫柔,除了剛成親的幾年後來的溫存越來越少,甚至話都少說。她知道他煩她悶葫蘆,不夠俏皮,而她也曾跟表哥傾訴過,甚至因為他的開導而有了一種仿若新生的力量。可她從沒想過要對不起自己的丈夫,他的維護讓她清淚長流。
看她哭了三爺有點手足無措,他最討厭女人動輒就哭,她向來悶得像葫蘆一樣,怎麼著都行,問她這樣還是那樣,她也不吱聲。可他相信她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別哭了!”他安慰她,語氣硬邦邦地倒像是斥責,見她淚珠子更多,他有些不知所措,恨恨道:“你便是哭,看我不剁了他的爪子。”
三夫人流著淚道:“你剁他爪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