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
直截了當的兩個字,紀殊愣了一下,看著他笑了起來:“是嗎?那還真是抱歉,讓哥等了這麼久,走吧,回去睡覺。”
這個房子的臥室挺多,但是隻收拾出來了兩間,因為根本不知道他會回來,所以只能他們兩個湊合。
倒是合了他們的心意,這邊躺到床上,這個床是單人床,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換了床單被罩之類的,兩個人睡多少是有些擠。
為了防止自己半夜掉下來,紀殊非常熟練的翻身,直接抱著張啟靈,他能感覺到懷裡的人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也翻了個身,兩人就那樣抱著睡。
可能是車上睡的時間長了,一時間也睡不著,躺著正在這兒亂七八糟的想著呢,突然聽見張啟靈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等到了。”
紀殊一瞬間就知道他在說什麼,心裡一陣酸澀,抬頭看張啟靈,輕輕的吻落在他的下巴:“對,等到了。”
似乎是覺得短短的一句話表達不了自己的情緒,紀殊抱緊了一些:“對不起,突然一下就消失了這麼長時間,以後都不會有了,以後你去哪裡我就去哪。”
張啟靈沒有說話,只是那隻手慢慢的移動到了他的後腦勺,用手按著他的後頸,讓他微微的抬起頭親了一口之後退開。
“說話算數。”
紀殊看著他,突然一下笑了起來:“絕對算數,我要是不算數的話,你拿根繩子把我捆起來,走哪扯哪。”
說完他又湊過去親了親張啟靈,抱著懷裡的人張啟靈閉上眼睛,說實在的,他很少有失控的時候,從小到大幾乎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但是那天他就從自己的面前消失了,沒有任何的痕跡,蓋在自己眼睛上,手掌的餘溫還存在,但人已經不見,他也沒辦法解釋。
那後面陳皮他們問他也只是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本來以為說等他是一天兩天又或是一個月兩個月,可是轉眼過了幾年。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等他幾十年上百年,還在擔憂後面會不會失去記憶,會不會忘掉他,會不會忘掉要等他這件事。
但是,他聽見了那個玉俑裡的聲音,非常輕的一聲,但是他聽出來了差別,那個無數次在腦海裡重複的聲音,又一次的出現。
他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等到把人從玉俑裡面扒出來的時候,看清楚那張臉,他有些慶幸,幸虧不是幾十年上百年。
他也根本沒有心思去計較,他為什麼會在那裡面,只是把人扒出來,確定他是活的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剛剛他一個人在浴室裡面洗漱,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過來,但是在客廳在臥室都聽不見他的聲音,心裡總是不踏實,擔心他會突然一下又消失掉。
這種感覺不好受,他一向是遵循自己的本能做事的,所以想到的時候也就走了,過去靠著門框看著他在裡面忙活。
莫名的他居然理解了那個詞,心安。
聽著他逐漸平緩的呼吸,也就知道他現在是睡著了,本來是打算起來和黑眼鏡商量一下其他的事情,但是剛剛他已經拒絕了,有什麼事明天還能說,他現在並不想起來。
慢慢的閉上眼睛,他能夠聞到一股很淡的肥皂味,剛剛他洗臉的時候有用的,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小小的出租屋裡,居然有一種讓他找到歸宿的感覺。
他這邊腦子裡邊想著,不知不覺的也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中午了,紀殊醒過來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
睜開眼睛兩個人對視,紀殊嗓子有些啞,開口說了一句早上好,可能是腦子沒轉過來,很快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早上了。
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外面,又轉頭看張啟靈:“不對,應該是中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