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楊相,奴家母子來了?”
楊國忠的婢女見虢國夫人面色不善,趕緊恭謹地施禮小聲道,“夫人,奴婢已經稟報了相爺……相爺正在書房處理政務,很快就來見夫人了。”
楊三姐冷笑了一聲,“楊相如今是朝中的新貴人……汝去再報,問問楊相可有時間見一見我們母子,如果沒有時間,奴家母子也不敢叨擾,就此告辭了。”
裴徽聽了母親的話,在一旁暗暗皺眉,欲言又止。
楊三姐定要帶著他來找楊國忠,說是要為他謀求一個官職出身。裴徽再三不肯,表示要參加明年春闈,透過自身努力去出仕做官,但楊三姐卻覺得兒子的話太幼稚。
虢國夫人的兒子,想要弄個一官半職的還需要參加科舉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楊三姐原本也無這種心思,只是聽說張?被楊國忠舉薦為官,她便也動了心,有了為兒子也謀個出身的念頭。
楊三姐的話夾槍帶棒,侍女怎敢回應,正在唯唯諾諾間,卻聽廳外傳來楊國忠哈哈的大笑聲,“三姐,你來的不湊巧,某家正在處置國事。這不完了就趕過來了……若有怠慢之處,三姐莫要見怪喲。”
說話間,楊國忠就進了廳,目光凜然地望著楊三姐母子。
楊三姐臉上的不快旋即掩飾了過去,她起身來向楊國忠隨意福了一福,“見過相爺。”
裴徽也恭謹的起身拜了下去,聲音輕柔,“裴徽拜見相爺。”
楊國忠笑著揮了揮手,“自家人不必多禮――來人,擺宴。”
……
……
楊三姐為裴徽求官,楊國忠當即很痛快地答應下來。他如今掌握大唐行政權力,為裴徽安排一個出身那是信手拈來的事情,甚至不需要透過皇帝就能辦到。這種順水人情,他樂得送一個。
況且,楊家子弟從他的手上獲得出身,多了去了。作為楊家領袖,縱然楊三姐不主動開口,將來他對於裴徽也是會有所考慮的。
見楊國忠答應得爽快,楊三姐心裡歡喜,方才那些許的不快情緒早就隨風而逝了。一曲歌舞罷,一個家奴匆匆來報,“相爺,張?張公子到了。”
楊國忠笑了笑,“讓他進來。”
楊三姐一怔,心道楊國忠怎麼把張?也召來了?不過,這個小冤家許久不見,奴家心裡還甚是惦念。
楊國忠回頭望著楊三姐曖昧地一笑,“三姐兒,張家這小郎君才華超群人品不俗……看在三姐兒的面上,某就給他一個機會。”
從楊國忠的話語間聽出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曖昧,楊三姐成熟嫵媚的臉上頓時浮起兩團紅霞,看得楊國忠更加曖昧的笑,而裴徽則尷尬地垂下頭去。
他的性子雖然柔弱,但也不傻,怎麼能看不出自家孃親對於自家先生產生的、越來越濃烈的曖昧情愫,只是嘴上不說有意迴避著罷了。
這個時候,張?已經快步走進廳來。
匆匆向楊三姐母子投過驚訝的一瞥,張?立即向楊國忠躬身施禮,“張?見過相爺。”
“不必多禮。張?國忠有心拉攏張?並收為門生,所以態度很是殷勤親切,“汝之才華,某甚為看重。本相已向皇上舉薦汝為禮部郎中,相信聖命也就是這幾日就要下達了……”
楊國忠故作姿態地笑著,暗示著。
但他所期待的張?的“感激涕零”和當場拜倒自認門下的姿態沒有出現,反而換來了張?一句貌似恭謹感激其實淡然婉拒的話兒――
“相爺厚愛提攜,張?感激不盡。只是禮部郎中乃是朝廷重器六部衙門要職,張?才疏學淺年幼淺薄,恐貽誤國事實不敢當……”
張?幾乎是把在李隆基面前說過的話再次當著楊國忠的面重復了一遍,楊國忠聞言臉色陡然間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