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份兒嬌羞輕軟的碧玉之態,因此得了兩分喜歡。枕春在困裡也能聽見賞賜下到永寧宮時,熱鬧唱禮的聲音。

枕春認真思慮過,自個兒與端木若同住一宮,今日見她揚眉吐氣,有捻酸吃味嗎?摸了摸心口兒,枕春恍然察覺,真是一絲也沒有的。她第一回察覺到,自己似乎心裡並不愛慕天子。慕北易很好,生得俊朗,鴉黑的頭髮,心中有宏偉韜略。字寫得好看,又懂琴棋書畫,便是連抹牌這樣的事情,也信手便能學來。國家海晏河清,邊關連年得勝,朝中重用青年才俊,廣納天下有識之士。他是個明君,一個英俊的年輕的帝王。

可枕春仍舊愛慕不起來,她隱隱約約知道為何,卻說不上來。

並非因為他如此完美無瑕,她便要見之傾心。她想做個有選擇的女子,哪怕千萬年歷史沉澱的沉重規矩盡在眼前,哪怕她在這世界上最沒得選擇的地方。她仍保有一絲心裡的自在,以慰平生寂寥。

卻話說回來,端木若哪怕如今薄得兩分恩寵,卻依舊對枕春畢恭畢敬。但凡得了賞賜,必將最好的送到棲雲軒來。這日裡,還親自來了。

枕春在正堂中見她,喚桃花進來煮茶。

“安姐姐。”端木若禮是禮地一福,身子雖還瘦弱,面上卻如沐春風。

枕春扶她起來入座,輕聲揶揄著:“我知聽了你的好事,替你高興,不知陛下待你可好?”

端木若雖是羞赧,卻不見臉紅,低聲道:“陛下還是溫和的。”

枕春若有所思點點頭,想著也不盡所有人都如柳安然一般用情,便道:“知道你如今惹眼,也不敢叨擾你。我卻想著,如今你既是得了恩寵,還不能懈怠才是。”便去打量她。

只見今日端木若身著一件艾綠色的窄袖對襟紗裙,裙上的花樣是嫩黃柳葉燕子裁,生動有趣卻算不得華美。便再看她柔弱溫順的垂掛髻上僅飾兩朵素絹的蘭花,正應了那句嬌花照水,弱柳扶風。心下就知曉她如今已能辨清俗雅,是個冰雪聰明的。

揚州之所以養瘦馬蔚然成風,自然是因為男人心底到底有一份兒晦暗的軟柔。正是這樣略有病態的美人,行走坐臥俱是無聲,眼角眉梢都似怯懦的小女子神情,才最能撩動心絃。不然,又怎會有人偏偏寵愛嬌妾豔婢,放著家中賢良淑德的髮妻不顧呢。所謂纏指柔情的碧玉,到底也不過是《碧玉歌》裡吟詠的那位汝南王府裡,深牆疊影裡,日日顧盼期待的貌美妾室罷了。引來一句“不敢攀貴德”,使人心中盪漾。

這樣的姿態,既是端木若的幸,或許又是不幸的。

果然,端木若輕言細語,小聲道:“正是知道安姐姐待我好,我便還要時時見著姐姐。如今雖得了陛下一時新鮮,我卻既不會吟詩彈琴,又不會下棋跳舞的。再過幾日,總怕陛下厭倦。我聽說……”她似有些羞赧,聲若蚊蠅,“我聽說外頭豪門裡的妾室,都會幾樣奇淫巧技……”

枕春聽得便笑了:“你是天子嬪御,動那份兒心思做什麼。”

端木若耳根都紅得發燙:“不過問問姐姐,姐姐莫要笑我。”

這惹起枕春回憶,她指點下顎,想了想:“便說起來,我父親的確有兩房妾室,若說奇淫巧技,倒當真各有所長。”便含笑說給端木若聽,“二姨娘是小家良妾,如今雖膝下無所出,但擅烹飪,又會行酒令。故而家中縫酒席之事便偶爾尋她熱鬧,總不至於教忘了。”

端木若一聽,果然稀奇:“做糕點湯羹這一應烹飪,我倒聽說有過,卻不曾知道還有女子家會行酒令的。往日見家中父親請吃酒,也見先生們聯詩猜謎。可我不認得字兒的,如何學這酒令才好。”便連連擺手,“這個可難為我了。”

“還有位三姨娘。”枕春又說,“這位倒還來得稀奇,本是伺候老夫人的婢女,會一二推拿之術。後來叫我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