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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貴樓的客人們便又將眼光投了過來。

可惜那少年喚她一聲“娘”,想來是早已嫁做人婦。便有人帶著打量的眼光盯著瞧了幾眼,又搖頭唏噓。

懷凌自幼便比懷清黏人,只拽著枕春的手絮絮念著:“我如今便是知道,家中食不過三的規矩,真真是沒有道理。這好吃的東西,吃三口哪裡夠,要吃三天三夜才能過癮。”

三人從大堂的樓梯上了閣樓,坐在沿窗的一處屏後雅間。虛無先生褪了大氅掛在屏上,撩袍坐在了靠欄杆的位置,一面打量著大堂的動靜。

“可有甚麼不妥?”枕春摘了箬笠,放在一旁的小案上頭。

虛無先生搖搖頭:“無妨。不過北方武人多,尤其光武城,漢人、胡人、與關外的蠻人來往繁雜,仔細些便是。”

枕春半笑半嗔:“既是來往繁雜,便早些將信送去都護府便是。若非懷凌想要遊覽民風,倒也不必遣退侍從,如此麻煩。”

虛無先生頷首:“今早已從驛站遞出了。”又展眉道,“遣退侍從一路遊覽,亦別有精緻的景色。”

懷凌好武,虛無先生的本事乃是大魏首屈一指,他素來是敬重的。便探尋的神色看過來,好奇問道:“先生以前來過?”

“少年時候來過。”虛無先生回憶道,“那時族中在關外狩獵,隨著族人入關來買賣獸皮。有黑的、白的雪貂,亦有鹿皮、整熊與狼皮子。前些年也來過,不過盤桓了幾日,又想江南春色,便南下去了。”

懷凌聽得津津有味,又見店小二端上來熱騰騰的菜餚,頓時眉開眼笑,食指大動。

正且說著話,便聽樓下大堂一陣喧囂。懷凌投箸,連忙站起身來,趴在欄杆上好奇探頭看。

只見樓下大堂中人聲鼎沸,一個藍色錦衣戴狐皮帽子的男人揣著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後頭跟著五六個家丁,人人配這馬刀,個個生得凶神惡煞。

“掌櫃的!”男子摸出一塊兒蹭亮的銀錠,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拍,呵道,“怎麼還不過來?!”

掌櫃一聽這聲兒,便知來了煞神,急忙上前招呼:“原來是扈二爺,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甚麼吩咐啊。”

被稱為扈二爺的男人洋洋得意,指了指貴香樓對面的貪風苑,道:“大爺我今日買了隔壁的小娘子們彈琴唱曲兒,那貪風苑今日沒有活羊宰殺佐酒。你辦上一桌好酒好菜,給大爺送過去。”

掌櫃的便為難起來:“扈二爺,這貪風苑也是賣酒食歌舞,咱們這對門對戶的,哪裡好搶旁人的生意。”

扈二爺眉毛怒挑,粗糙大掌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老子不管你這些!你若不從,大爺我便使查辦官差來整治一番你這小破店!”

掌櫃的便立時便苦了臉,只得到:“自然是聽您的。”

枕春坐在雅間上聽聞,驀地輕笑一聲,奇道:“官差?這姓扈的既是能差使查辦,想來是官身了,竟敢嫖宿?”

虛無先生盛了熱湯給枕春暖手,應道:“倒也不一定是嫖宿。隔壁的貪風苑雖是歌舞館子,卻也並非下處,大多是廣武城裡各族女子以歌舞琴酒招攬,而非皮肉生意。”

枕春輕輕吹那熱湯,挑眉:“一個也沒有?”

“夜裡也有的。”虛無先生輕笑一聲。

枕春有些促狹:“你定是去過。”

虛無先生輕呷一口茶水,展眉,“每過廣武,總要聽聽奚琴與唐笛,看看獸鬥舞與胡璇,那是我家鄉的曲子。”

枕春便不與他鬧了,只笑道:“貪風苑倒是名字好聽,難怪這姓扈的急著去聽曲。”

端茶送水的小二聽見他二人議論,便一壁上菜一壁添言道,“您三位不像廣武人,有所不知。這扈二並非官身,只是他姐夫姓王,乃是廣武城公事提轄,平日裡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