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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雖非有意,到底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最後領了罰抄經的還是恣嬪。可是不小心得罪了她?細細思慮,才回道,“嬪妾身份低微,何處不受恩德呢。”

“你既知身份低微……”恣嬪眼有嫌意,“何以只矮身,而不向我下跪見禮?”

按著宮中規矩,卑位向尊位下跪見大禮也是有的。不過大禮繁瑣,祺淑妃向來以寬仁治下,故而如今宮妃相見,大多便化繁為簡了。枕春聽得恣嬪頗有刁難之意,只得斂起衣裙,跪在潮溼的宮道上,見禮道:“寶林安氏給恣嬪小主請安。”

“倒是規矩也齊全。”恣嬪十分滿意,卻不叫她起來,只見得宮道上的雨水順著枕春膝上的衣裙浸透,“聽說你父親是尚書省左丞,果然教的好。”

第九章 受辱(一)

枕春膝蓋一涼,只覺得侵骨冰冷的雨水凝溼了裙襪,眼觀鼻、鼻觀心道:“恣嬪小主尊貴萬千,嬪妾萬萬不及。”

“你知道便好。”恣嬪聽了似是很受用,嫣紅的指甲輕擺髻邊的金步搖,不耐煩地掃了一眼枕春,“宮中不只祺淑妃一人說話作數,望你珍重,別糊里糊塗上趕著去巴結討好。”

枕春膝蓋冷得厲害,只覺得恣嬪實在難纏,卻奈何她如今正是紅人,只得道:“嬪妾受教。”

“罷了。”恣嬪喚內侍起輿,“本主還要去長歌雲臺給陛下侍宴,沒得精神和你這末流寶林費唇舌。走罷。”

待恣嬪一行人走遠,玉蘭才扶著枕春起來,道:“小主在雨水裡跪了這麼一會兒,可要涼著身子,回去要用熱水好好沐浴才是。”

“倒是我不爭氣,累著你隨我跪了這般時辰。”枕春只覺得膝蓋有些疼,旁的倒不妨事,“沒那麼身嬌體貴,飲些熱茶便足矣。”

“小主美貌,以後自會有恩寵萬千,奴婢不覺辛苦。”玉蘭眼神裡倒是有幾分誠摯,“奴婢原先不過是個燒火的,哪被這麼抬舉過。這些日小主待咱們好,咱們心裡都知道。”

兩人相摻回了棲雲軒,卻見了更教人煩心的事兒。

小喜子替枕春去領了月例,寶林之位應有二十兩才是,可那掖庭司的人只包了十五兩。小喜子數了數覺出不對,便與那掖庭司發銀的內侍爭辯了兩句。恰巧碰見劉美人興致好,親自去掖庭司挑選新簪,聽見小喜子聒噪,覺得掃興,便著人掌摑了小喜子。

枕春去下房裡看時,小喜子正腫著半張臉,躲在被窩裡不願讓枕春瞧:“小主是尊貴的身子,怎能來下人屋裡!奴才臉上腫的難看,恐汙了小主尊眼。”說罷還從懷裡掏出那十五兩銀子,捧給枕春,“奴才不爭氣,到底沒討全小主的份例,請小主責罰。”

“你這是做什麼。”枕春見小喜子年紀也輕,倒受了委屈還想著她,很是感動,“你且記著,你主子再不濟,也不會餓著你。往後若有少的缺的,忍上一時便罷了,怎還去吃這些虧?”

桃花瞧著這般模樣,便是急得落下淚來:“淨是些跟紅頂白的!小主受了那恣嬪的閒氣,小喜子又受了掌摑,真是哪裡的人兒都能欺負咱們了!”

玉蘭連連捂了桃花嘴:“你快莫在小主面前說這些,待過些日子陛下想起咱們小主來,見了面兒便好了。”

可這事卻沒讓玉蘭說準。

後頭一段日子裡,慕北易零星點了餘下的四位才人,都無晉封,想來是不大如意,便冷了心意。後頭政事便忙了一陣兒,再回後宮便似忘了永寧宮還住著個安寶林與個端木御女。大多時候,受寵的還是恣嬪,偶爾去瞧祺淑妃與宓妃。便是連新晉嬪位的柳安然,也難有寵眷了。

如此直入初夏,永寧宮似乎被人忘了一般。但凡夏日裡該有的時令涼果、冰、紗料一律不見,就連膳食也不大精心。早晨裡奉上的便只有虎皮花生、芝麻卷與一碟脆醃蘿蔔;到午時就只得一盤